“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
沈以夏张口大喊,却发现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药物的作用下,她红着眼,眼睁睁看着自己意识渐渐陷入黑暗。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孩子叫她妈妈——
瘦弱的娃娃冲她挥手:“妈妈,再见了!”
“不!不要!”
“别走……”
“……求求你们不要拿走我的孩子……”
下一瞬,刺骨锥心的痛骤然从黑暗中起来!
“疼……”
身体好像被划开。
“准备止血,她大出血了!”
沈以夏看着孩子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黑暗。
眼角不断划过泪水。
她护不住孩子,也护不住自己……
什么都留不住。
她好没用……
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生命力在绝望中骤然飞速流逝,就在她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砸下来——
“沈以夏你若敢死?我就让弟弟给你陪葬!”
弟弟!
她还有弟弟……
她不能让傅时安伤害他!
依稀间,男人冷硬的脸似乎出现在眼前,冷冽的目光刺得她心口很疼很疼:“沈以夏,你还要继续为你爷爷赎罪!”
脑袋中像烧着一把火,想哭又哭不出,眼泪都被烧干了。
“我……”
黑暗中,痛苦不断蔓延,嘴巴像是被棉絮堵住。
原来,死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了奢望。
……
醒来时,又是熟悉的病房。
傅时安正冷漠地看着她,居高临下:“我还以为你要迫不及待带着你弟弟去见你爷爷,干脆不醒来了。”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攥紧的手已然松开。
沈以夏却恍惚分不清梦境,可她一动,下身就撕裂般的疼。
孩子,真的被拿走了……
泪骤然蓄满眼眶,可察觉到男人的低气压,她忙擦干泪。
没有了孩子,她不能再没有弟弟。
忍着痛,她颤颤巍巍撑起身子:“……我错了,我会好好赎罪,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好吗?”
“还有空想着别人,看来一时半会确实死不了。”
傅时安像是看够了戏,转身离开。
冷风刮来,沈以夏又痛又冷。
寒颤之下,她很不解问:“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你不是爱陈雪萱吗?我死了,不就不碍你们的眼了吗?”
话一落音,男人忽得锐利睨来——
“对,但这并不妨碍我折磨你,你爷爷当初把雪萱害得那么惨,我越折磨你,就越表明我爱她。”
无论多少次,这个男人总有办法叫她的心更加破烂流血。
沈以夏拼命压着心口,才挤出一句:“是因为陈雪萱曾经救过你,所以你才这么爱她的吗?”
“你倒也明白你和雪萱的差距?要不是她善良,你以为你现在能过着这样轻松?”
轻松?
他骗了她感情,拿走她的财产,毁了她的名声,还流掉了她的孩子……
他管这个叫轻松?
空荡荡的房间,男人已经走远。
可沈以夏像是吞了硫酸,不断翻搅将她爱意腐蚀殆尽。
“叮咚!”
手机忽得一响,是陈雪萱的炫耀短信。
“沈以夏,这是时安为我买的婴儿用品哦。他就要当新手爸爸了,每天都搂着我说他很期待宝宝的降临呢。”
“只可惜你的孩子没了,听说都已经是个成形的男胎呢。”
“啧啧,你说,那个孩子会不会后悔投胎成到你这个废物的肚子里?”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呕!”
沈以夏生生呕出一口血。
她死死握紧手机,看着屏幕一点点黑下去。
可她却没有半点办法……
或许陈雪萱说的对,她就是一个谁都保护不好的废物。
这时,手机铃声忽得响起。
陈雪萱又作妖了?
可低头一看——
“若赋?”
沈以夏连忙划开接听:“若赋,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却被电话那头的喜悦打断:“姐,姐夫跟我说我要当舅舅了!我现在就在医院楼下,你跟我说一下房号我就上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股不祥骤然奔涌,沈以夏顾不得疼,咬牙奔到窗口,却见弟弟正好站在楼下,笑着朝她挥手。
他怎么能回来?
国内危险啊!
“若赋,你别——”
砰!
一个花盆忽得直直砸下,她眼睁睁看着,微笑的弟弟倒在血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