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铃仔细打量他的穿着,和昨夜饮酒时一模一样,连外袍都没有脱下的痕迹,随后眼珠转了转,觉得纪陵宣的话有几分可信。开口道:“那我的衣服是……”
“还不是某人喝醉后自己脱的,枉费我照顾你一晚上,醉酒时说我坏话,酒醒后还落下了‘无耻淫贼’的名号。”纪陵宣低头哀叹道。
糟了!她竟然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楚铃勉强挤出笑容,试探性地问,“我昨晚…说了你什么坏话吗?”
“楚姑娘不记得了?昨晚你可是说了纪某不少‘好话’呢,什么大坏蛋,死变态,臭太监,老魔头,让纪某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纪陵宣面容和煦,楚铃却觉得是笑里藏刀,连忙讪讪笑道:“厂督,奴才的酒醉之言不可信的,都是一些胡话。”
“可我觉得是,酒后吐真言。”纪陵宣靠近楚铃,用略带危险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只见楚铃抿了抿嘴一言不发,纪陵宣看着她的反应,决定不再逗她,“明日不必过来伺候了。”
楚铃的心凉了半截,她要被灭口了吗?却又听纪陵宣开口,“准你出宫一日,切记,宫门下钥前回来。”
话毕,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楚铃怔在原地,她刚才,是听错了吗?
出了宫门,楚铃还觉得恍如做梦一般,纪陵宣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竟然准她出宫!不过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坏,虽然总是指使她干东干西,却也从未伤害过她。
一番胡思乱想下,楚铃踏进济世堂,与周叔打了个照面,随后上楼。
“师父!我回来了!”楚铃兴高采烈地小跑过去。
只见一白发老者转过身来,面相和蔼慈祥,手里还攥着一根银针,此人正是楚铃的师父陆鹤年。
短暂的寒暄过后,楚铃低下了头,“对不起师父,我让你失望了,到现在我还没有从纪陵宣那里找到玉佩。”
陆鹤年长叹一口气,“这事也不能怪你,毕竟如此重要之物岂能轻易被旁人拿到,纪陵宣定是把它藏于隐蔽之处。”
“师父,恕徒儿无知,这玉佩到底有何玄机?能让您老悬壶济世的同时还念念不忘。”
“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江湖传闻得此玉佩者可号令行云门。”
楚铃睁大眼睛,“行云门?就是那个江湖第一神秘组织,传说中高手如云,所向披靡的行云门?”
陆鹤年捋了捋发白的胡须,“不错,纪陵宣与南安王在朝中争斗已久,玉佩在他手里必是如虎添翼,到时南安王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南安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能尽些微薄之力来报答。”
“那如若拿到玉佩,南安王会对纪陵宣怎样?”楚铃有些忐忑地问。
“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定是人人得而诛之。”
陆鹤年掷地有声的话扰乱了楚铃的心,回宫途中,她接二连三地撞到街上的行人,心绪更是纷乱。
京城的夜晚满目繁华,楚铃与纪陵宣并肩走在街上。
不知身畔的男人为何带她出宫,还让她换回女装。楚铃感受到身旁炙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俯下头。
身边的女子一身藕粉碎花刺绣罗仙裙,步摇轻摆,那张秀美的脸略施粉黛就已艳压群芳,让纪陵宣忍不住偷瞄,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你…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楚铃忍不住转身问道。
听见身旁传来声音,纪陵宣连忙把手抽回,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啊…没有,我只是…觉得今晚你很美。”说完,纪陵宣暗自懊恼,自己讲话怎么结结巴巴的。
纪陵宣的话让楚铃心底渐生异样,好像平静的湖面被风拂过,泛起一丝涟漪。
“这位公子,给你娘子买支簪子吧。”街边的小贩招呼道。
“啊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