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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谭担任东莱郡太守的第一天,政令就如雪花一般飞出。
  传递的信使,更是一拨拨的骑马出城。
  因为顶级谋士郭嘉说了。
  原东莱郡太守蔡磬垂垂老矣,心思在归乡,所以政令不出三县。
  但现在执掌东莱郡的,是锐意进取声名卓著的青年俊杰袁谭。
  还有担任郡丞的青年俊杰郭嘉。
  原本一些骑墙派,立场自然会发生变化。
  所以袁谭给每个县都发布了政令。
  而征兵令一发,足粮的号召宣传出去后,各地的流民青壮就蜂拥而来。
  仅仅第一天,就招收了五千兵丁。
  其中三千是自流民中选拔。
  另外两千则是东莱郡的豪强大族们提供的族兵,这个就是一些豪族示好的手段。
  二千族兵数量看着很多,其实对他们来说,算是九牛一毛。
  东莱郡的武库中兵器和防具,约能装备八千兵丁。
  但,八千兵丁显然无法满足袁谭的要求。
  于是他下令征发东莱郡所有的铁匠、木匠,开始继续打制兵器、防具。
  接收了蔡伯起的私人府库,袁谭一下子变得豪富起来。
  三千万钱,打算一分不剩的花出去。
  有钱,就要爆兵。
  金钱开路,一时间小半个东莱郡陷入如火如荼的状态。
  因为军中事宜,袁谭丝毫不让本地豪强属吏插手,所以郡丞郭嘉也被抓了壮丁。
  刚招收的士兵没有纪律,袁谭又临时把郭图的族人郭誕拔为军正,令他自行选拔人员。
  如此几天的时间,从白身,到暂代主簿,到军正。
  郭誕也算是一飞冲天了。
  因为郭誕的事情,袁谭和郭嘉多聊了些。
  在郭嘉的介绍下,袁谭才知道郭家其实是个大家族。
  郭家世代专注治法律,祖上很多人做过廷尉、太尉之类的高官。
  即便最近的郭鸿,也曾做过五原太守和司隶校尉。
  五原太守是两千石的高官。
  司隶校尉,更是真正的实权官职。
  司隶校尉,简称司隶,负责监督京师和京城周边地方的秘密监察官。
  因为掌管着由一千二百中都官徒隶所组成的武装部队,所以又称司隶校尉。
  是在京师及周边唯一可以随意调用武装力量的官职。
  相当于后世明朝锦衣卫和东厂的综合体(但活动区域仅限于京师及周边郡县)。
  郭家是真正的大世家,但是路子走的不太好,走的是法的路子。
  因为世代都治法律,得罪的豪强大族太多。
  太平时节还好,到了乱世,很容易遭到报复。
  果不其然,董卓乱政的时候,郭家很多族人都被报复杀死。
  尤其是郭鸿一脉,几乎被报复屠戮殆尽。
  这个叫郭誕的,据郭嘉说是郭鸿的孙子,因为从小寄居在旁系家,才得以身免。
  郭家也因此从颍川的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彻底沦落为透明的小家族。
  这也是郭图急功近利,迫切想改变现状的原因。
  而郭嘉却是自诩看透了世家的游戏,所以放荡不羁。
  但是真遇到袁谭这样的明主,立马就开始尽心尽力了。
  郭誕这个人,在三国演义中并没有出现。
  而三国演义中没有出现的人物,袁谭一般都是存疑的。
  更何况郭誕带了那么多的人,连太史慈的母亲都没有找到。
  但一方面郭嘉重磅推荐,另一方面他也是实在缺人,尤其是懂法的人才。
  先提拔为军正,后续看能力。
  如果表现不错的话,可以继续提拔为参军,乃至监军。
  但即便有郭嘉和郭誕两人帮忙,袁谭依旧忙的昏天暗地。
  至于没有选拔上的流民,袁谭则把事情甩给了东莱郡的功曹。
  让其兴建义舍供这些人临时吃住,后续安排屯田,所需资金从郡守府库房里支取。
  听说当兵有粮吃,第二日,又有两千多流民里投奔,其中青壮符合要求的约有一千多。
  如此一来,袁谭的步兵已经超过六千,再加上四千骑兵,城中已经驻扎不下。
  于是,在黄县之北选择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开始设立临时的营寨。
  新入伙的士兵,吃饱了饭,正好学习怎么安营下寨。
  第三日,除了流民,还有海贼郭祖率精卒千人,民众千余户来投。
  鉴于其是第一个来投的成建制的海贼,袁谭直接拜其为翼海校尉,并令人立即刻录印绶信章旗帜等物。
  郭祖所带来的民众,被袁谭安置在黄县以北靠海岸第一个乡里。
  原本的乡已经残破无人,正好供这些人居住。
  残破的青州,最大的好处就是地多!
  第四日,又有豪强携精兵百余人来投,带头的叫刘政。
  袁谭本没有在意,在返回黄县时,遇到刘询。
  就随口问了句,又是你老刘家的人,认识不认识。
  刘询当即惊讶万分,原来刘政是北海王刘膺的侄子。
  因为想谋夺北海王位,所以举族都被驱逐到东莱郡。
  后来担心被迫害,全家逃亡辽东。
  如今突然返回,可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本郭嘉就有提过,袁谭自然担忧其可能是辽东太守公孙度派来的奸细。
  于是立马带着几百骑浩浩荡荡的赶去军营。
  看到这阵势,刘政的亲兵吓得胆颤,连忙说刘君去营外送客去了。
  袁谭又马不停蹄的赶过去,正看到营外三里处,刘政正拉着一个人在依依不舍的说话。
  那人身高大约一米七八左右的样子,双臂修长,一脸整整齐齐的大胡子,特别的漂亮。
  当时刘政来投靠的时候,队伍中好像就有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现在想想,就算刘政不是奸细,这大胡子也是奸细。
  现在要派出去搜集情报了?
  一会找机会将之捕获,然后严刑拷打。
  “刘政!”
  袁谭一声高呼,见其没有紧张,大胡子也没有逃走。
  这才纵马来到刘政不远处,翻身下马。
  与此同时,几百骑也已齐刷刷的赶到附近,尘土飞扬,气势骇人。
  面对如此威势,刘政和大胡子面上淡然,并没有惊慌之色。
  袁谭说道:“军中自有法度,这位壮士既然已经从军,岂可弃营而走!”
  刘政连忙上前解释:“袁太守,此人并非政之亲随。
  先前在辽东时,政为公孙度所迫害,承蒙邴原邴根矩搭救。
  恰巧此人要返回东莱,便委托他与我同行,路上遇到不少海贼,多蒙此壮士搭救。
  原他送我到东莱,就已经完成了根矩的托付。
  但他执意认为送政到安全之地,并安顿完成后,方才告辞离去。
  这是天底下真正的义士啊!”
  “原来是一位义士,敢问尊姓大名?”
  袁谭假装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向那人拱了拱手。
  大胡子斟酌了下,方道:“某乃是朝廷要犯,不便告知!”
  “要犯?”
  袁谭笑着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若是太平时节,本太守说不得要抓你回去。
  但当今乱世,风起云涌,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好时节。
  怎么,这位义士,连说出姓名的胆魄都没有么?”
  大胡子一怔,面容顿时羞怒起来,他猛地后撤一步,按住腰间的剑柄。
  周边的骑兵急忙张弓搭箭,却被袁谭挥手示意退下。
  义士么,最受不得的就是激将法。
  晏子就用一个简单的计策,二桃杀了三士。
  而且重信义的人,也不会乱杀人,所以袁谭并不担心。
  更何况他六十以上的武力,也不是等闲武将就可以摩擦的。
  “某乃东莱太史慈是也,袁公子,莫看你雄兵数百,某要逃走,也无碍!”
  大胡子眼中精光闪烁,拍着胸脯说道。
  “哈哈哈哈哈!”
  袁谭一怔,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心中庆幸,若不是自己想抓奸细,差点就与太史慈失之交臂。
  同时也有些后怕,还好没有下令先抓捕,不然可能要吃一箭。
  三国演义中,太史慈是真正的一流猛将,而且处于一流猛将中的上游。
  绝不是张郃这种分水岭选手可比的。
  现在本太守缺的就是一流的猛将啊!
  有了太史慈,我看你关羽张飞还敢随便的冲阵,小心给你一箭。
  就在太史慈的脸色愈发难看之时,袁谭收住笑声,拱手抱拳道:“原来是子义啊,我早听闻你乃天下少有的义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
  太史慈和刘政倒是愣住了,他们万没有想到,袁谭居然知道太史慈的字。
  袁谭再次上前,一手拉着刘政,一手拉着太史慈,豪迈的说道:“子义当年骗信毁之,可谓是信义卓著,智勇双全。
  刘政,子义!
  我袁谭何德何能,竟然能一天内就得到两位壮士!!”
  不患寡而患不均,熟悉心理学的袁谭要拉拢太史慈的心,自然不会忘记旁边的刘政。
  “这!”
  太史慈有些尴尬的拱起了手,道:“承蒙袁公子错爱,吾老母尚在家中,其多受北海相孔公照拂。
  日前写信,令某报答孔北海,某不敢违背老母之命,故此才从辽东返回!”
  听到这个话,袁谭顿时有些无语。
  现在是公元192年,太史慈的老乡刘繇还没有出任扬州刺史,自然还没有写信给太史慈。
  但郁闷的是,太史慈的老母亲居然给他写了信......
  最搞笑的是孔融,北海都昌距黄县四百里,中间还隔着山贼,他老派人来慰问太史慈的母亲做什么。
  如今山贼、海贼动乱,他若是真的要照拂对方,把太史慈的母亲接到都昌才对。
  虽然被拒绝,但袁谭没有放弃。
  这个时候遇到了在野的猛将,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离开。
  以前袁谭玩三国类游戏的时候,但凡遇到名将,都是腆着脸说话、喝酒、送礼物等,不停的刷亲密度。
  刷到亲密直接招募,如果还不行的话,大概率还有个辩论说服。
  还不行的话,就结拜......
  当初为了关羽和张飞,可是没少和刘备结拜。
  现实和游戏不同,但套路相似。
  于是,袁谭参照三国演义里太史慈说过的话,对症下药,继续劝说道: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那孔融只知清谈,文武不举。
  生于乱世,早晚必被他人所灭,性命堪忧。
  子义何苦自误啊。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子义与我纵横天地之间。
  他日孔北海遇难,你奋力救之,自可报今日照拂之恩也。”
  一旁的刘政也说道:“大丈夫正是如此,孔北海清谈之辈尔,他若真做实事,当接老夫人于城中。
  如此大张旗鼓,穿越郡县派人照看送礼,不过是标榜自我的一种手段罢了。
  子义还要仔细斟酌,切莫因此误了终生啊!”
  我草,这刘政眼光毒辣,说法更是一针见血,和我英雄所见略同啊!
  袁谭忍不住多看了刘政两眼,只见这家伙长得也很雄壮,气质上也很坚毅。
  八成又是个宝,看样三国演义差点又要误我!
  听了刘政的话,太史慈神色变幻,犹豫一阵后,他依然抱拳拒绝道:“承蒙袁公子错爱,慈才薄学浅,难堪大任!”
  袁谭:“......”
  太史子义,你这,是有些矫情了哦!
  不过,对付矫情的人,我老袁是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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