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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话,顾之砚顿生警惕。
她赶紧挡在了沈青梨的跟前,道:“我娘说,穷算命,富烧香,这命是越算越薄,与其把时间和金钱都花在这上面,还不如自己在别的地方多努力努力。”
说完,她就要拖着沈青梨走。
“哎呀,这个小姑娘生得好是伶牙俐齿!”那游方道人不怒反笑,“我看你也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将来恐伤福气呀!”
“你接下来还是不是打算说我有当王妃的命呀?可惜,有个赖头和尚已经抢在你前面说过了!”顾之砚就冲着那道人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人也是,修行就修行,总喜欢出来坑蒙拐骗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就气呼呼地拉着沈青梨走了。
沈青梨被她拽着走了一路,见她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便道:“知道你不傻,不那么容易被人骗!但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
他指了指就在身侧的酒楼。
她本想点头,可一想到沈青梨之前调侃她“只会说好”,就指了街边的馄饨摊子:“我要吃这个。”
“行,我们就吃这个。”沈青梨笑着应了,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
可看着桌上残留的汤汤水水,顾之砚又有些后悔了。
反倒是沈青梨不在意地招来了摊主,让他将这桌子重新擦了一遍。
“你刚才说的那赖头和尚是怎么回事?他真说过你有当王妃的命?”沈青梨就看着顾之砚笑问。
“元大哥,怎么你也调侃我?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顾之砚有些微怒地嘟嘴,“这事是我娘说的,她说那时候我还小,正蹲在家门口玩,来了个化缘的赖头和尚,我娘看他一身破破烂烂,就拿了两个炊饼给他。没想那赖头和尚吃了炊饼还不走,反倒看着我说我有大富大贵之相,说我将来至少是个王妃,如果运气好,母仪天下也使得。”
“我娘气极了,说好心拿东西给他吃,结果他却胡言乱语,没想我爹却从屋里冲了出来,还给了那赖头和尚两锭银子!为了这事,我娘念叨了我爹好多年!”顾之砚说着,两条眉毛就拧在了一起。
“那……赖头和尚真这么说?”沈青梨就挑了眉。
“元大哥!你不会也把那赖头和尚的话当真了吧!”顾之砚没好气地瞪了沈青梨一眼,“我怎么可能会变成王妃?哪怕将来有机去王妃身边当差,都算是三生有幸吧!”
“不是你说的,人活着总要有念想吗?万一实现了呢?”沈青梨调侃着。
“可这叫念想吗?这叫妄想才对吧!王爷是我能高攀得上的吗?何必去自取其辱?”说到这,顾之砚的神情一滞,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而且我身边已经有了元大哥了,为什么还要去肖想别的人?”
听得这话,沈青梨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握了顾之砚的手,柔声问:“跟了我,你会不会后悔?”
顾之砚却反问:“元大哥会后悔吗?”
沈青梨握紧了顾之砚的手:“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后悔。”
“那我也不后悔。”顾之砚的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很快摊主端来了馄饨,二人一顿狼吞虎咽后,便携手直奔看杂耍的茶楼。
茶楼里早已坐满了人,还好沈青梨一早就订了个二楼的包间,从从容容地落了座。
待有人给他们上了茶点,就有个梳着双丫髻穿着绿色衣裳的小姑娘带着两个大铁环上了台。
她先是向众人行了礼,然后向大家展示起手中两个互不相干的铁环,展示完后,只见她将那两个大铁环拿在手中互相蹭了蹭,一个铁环就套进了另一个铁环,台下就爆起了一阵叫好声。
“咦?她这是怎么做到的?”顾之砚忍不住瞪大了眼,她刚刚明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两个铁环又是怎么套在一起的呢?
正奇怪着,那小姑娘又将那两个铁环互相蹭了蹭,原本套在一起的铁环又分开了。
“真的好神奇呀!”顾之砚有些激动地摇了摇沈青梨的胳膊。
小姑娘演完套环,就行礼退下,换了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红衣姑娘上台。
这红衣姑娘上台时,两手空空,只见她临空一抓,手里就多了块红帕子,手一抖,红帕子变成了黄帕子,双手拿着帕子一翻,就变出了一朵花,花再一抖,竟然变成了铜钱,被她抛洒了下来。
台下的人就坐不住了,纷纷捡起钱来。
“哎呀!她这样抛钱岂不是亏大了!”顾之砚见了,就替台上那人惋惜。
“有什么亏大了,不过是几个小钱而已。”沈青梨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她们这是故意的,你看似她抛洒的钱多,其实也就二三十个铜板的样子。而进这个茶楼就得五个铜板,桌上的茶点钱还得另算,像咱们这样的包间,就要得更多了。”
“你看看下面乌泱泱的人,你觉得她们收了多少个铜板?”
“而她抛得这样散,一个人最多也就捡个三四枚,可这捡了铜钱的人回去后肯定会同人炫耀,说自己看戏法还捡着了钱。”
“你猜听了这话的人会怎么做?”
沈青梨就看着顾之砚笑。
“那当然是也来看戏法,碰运气呀!”顾之砚不假思索地回答。
“对呀!这样一来,就有了源源不断带着铜板来看她们变戏法的人,她们可是赚大了。”沈青梨就靠在那,用手支着头笑。
而且他看得出这两个人学戏法的时间明显不长,虽然蒙过了大多数人的眼睛,可他却瞧得一清二楚。
玩铁环的那个小姑娘左手握了个有缺口的铁环,趁着大家伙不注意的时候,将另一个铁环从这缺口套了进去。至于那个洒铜钱的红衣姑娘动作就更明显了,她将帕子和花都藏在了衣袖里,借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打掩护,再将东西变了出来。
下面那些鼓掌喝彩的人里,应该也有她们的托,才让现场的气氛这么好。
不过他看顾之砚看得高兴,也就没有要说破的意思,不然这戏法看着就变得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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