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这一群人,可能因为我是华夏人,又穿着破烂的空心夹克,他们大多看我的眼神都比较鄙夷。
就连是这个华夏副机长,也用很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时而又谄媚的对那些鹰钩鼻子说些什么,那副奴才样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我观察了一下,这些人大多数都是20岁往上,50岁往下的壮年。其中男的大概有二十七八个,女的大概有十六七个。
看来灾难把体力差的或者老弱病残,已经帮他们给筛选掉了。他们大多都是以西方人为主,华裔的好像只有七八个人。
我对这个副机长的语气也有些不爽,加上这段时间的经历,于是我不再搭理他,而是直接对人群说道:
“岛上的天气非常的热,这些尸体留在岸上,很快就会腐烂,滋生病菌引发瘟疫。所以想要活命,你们自己也赶紧帮忙吧!”
随着我的说话,人群里也有人翻译给了其他人。可能是很多人真觉得有道理,也可能他们看到我给女伤者治伤,先一步塑造了相对专业一点的形象。
现场很多人都纷纷开始出手帮忙,把那些尸体扔到海里,我还告诉他们一定脱下那些衣服,说不定后面都会有用。
可能是我直接指挥人群,让那副机长心里越来越不舒坦,挑着刺对我问道:
“你腰间的刀很明显超长,按照你们华夏的法律,应该是属于管制刀具了,必须上缴!”
说着他向我伸出了手,示意我把尼泊尔军刀交给他。
“我们华夏??”我歪着脑袋像是看傻逼一样的看着他,然后反问道:“然后呢?你拿过去接着用?”
他冷笑道:“那是我的事情!我提醒你,如果你拒绝配合,按照你们国内的治安管理条例,携带管制刀具是可以拘留的,哦,对了…”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这把刀是我们飞机上的,现在勒令你马上归还,否则等回去之后,我马上报警!
你自己考虑清楚,按照你们华夏的法律,你盗窃飞机上的物品在先,被发现后拒不归还可就是抢劫了,一旦定罪,以后你三代人都要受影响的!”
我被他这副痞子加诡辩,再加上“你们华夏”这种崇洋媚外的语气,给气笑了,说实话,外界还真有这样的人。
于是我右手握着刀把,保持随时都准备着拔出套子的动作道:
“好,我上交,你来拿吧!但是我也提醒你,这个地方没有医疗条件,随便一点外伤可能都会致命的,你也要考虑清楚哟!”
他看了看我,而我的眼神一点没有软下来。最后他吞了口唾沫,还是没有走过来拿。
这时,刚才高个子的美女,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柔声对我说道:“大哥,这俩小姑娘好像已经挺饿了。
要不咱们一块想点办法,给她们也找点吃的吧!毕竟都是华夏人,出门在外,能相互关照就相互关照一把吧。”
其实我原本救完人之后,就想着转身离开的。不过看看这几十个老外,还有那个华人副机长。
眼前的几个华夏人,就显得的确有些势单力孤了。我点点头对她说道:“可以,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办,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
“嗯嗯!………”她笑笑,然后和我一起重新去到树林里,没多会儿我们就捡出来一小堆干柴。
走出树林的时候,我们往南边走了一小段,来到这一条峡谷的出口,这又是一个干枯的河床。
从北面一路走来,我发现除了我们栖息的那一条峡谷,小溪没有断流之外。其他的峡谷就算有河床,也都是断流的。
有了电池,生火就容易了很多。我将一把树叶,搓成了又细又软的火绒。然后拿出一节电池,和一片口香糖的锡箔纸来。
将锡箔纸撕成了两头大中间小的形状,先抓起一把火绒,然后把撕好的锡箔纸两头,按在电池的正负极上。
中间那一点最细的部分,果然被烧成了红色,然后引燃了火绒。接着是干树叶和干树枝,直到点燃了火堆。
我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高挑的美女已经返回刚才的地方,带着那两女一男,也重新来到了火堆旁。
而且我看那一男一女也利用这段时间,收集了一些物资,他们也是用衣服拴起来,像旧时候的包裹一样,斜着背在背上。
那个副机长正在远处叫所有人集合,从他讲话的过程中,一边瞟着我,一边故意提高音量跟人群讲:
“不要因为暂时脱离了文明社会,就让自己堕落成亡命之徒。”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对于领导者的地位看的非常的重。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让那两个年轻男女,把东西都放在火堆旁,让受伤的人女子看着。然后所有人一起和我去海边找吃的。
受伤的女子倒是挺好说话,还主动帮忙加柴烧火,那动作一看,就的确是经常干活的人,只是那年轻的女孩有点小脾气了。
她不懂事的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凭什么还要我们也去找吃的?”
我正要说话,高挑的美女却先一步皱着眉头说道:“所谓不劳动者不得食,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养活你?!
你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和这位大哥帮你姐姐治伤,又张罗着带你们找食物,我们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也接着说道:
“我既不是你爹,也不是你男人,我没有任何义务非得照顾你!帮你们一把,只是因为看在,你们也是华夏人的份上。”
受伤的女子也赶紧歉意的呵斥道:“陈燕,你怎么能这样!你必须给这位大哥和这位姐姐道歉,马上!”
说着,她看那陈燕眼泪汪汪的打转,却并没有行动,于是一边挣扎着要站起来,一边对我们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妹妹她年纪小,太不懂事了。”
我连忙扶着她重新坐下,并且叫她受伤了,暂时别动。然后年轻男子拉着那个陈燕一起,跟着我们去了海边。
这只是一个插曲,但是在我心里,不由得对这个叫陈欢的受伤女子,有些担忧了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受了伤,还摊上一个不懂事的妹妹,如果事态极端恶化的话,是会很麻烦甚至有可能要命的。
我找到三个海螺,她们也都有一些收获。那年轻的男子居然还抓到了一只,差不多手掌大小的海蟹。
回到火堆旁,我让两个女人,去采集藤蔓上宽大的叶片。同时又让年轻的男人在沙滩上,挖开一个十来厘米深平底的沙坑。
两个女人采回一些宽大的叶片之后,我让她们把叶子铺在坑底。然后把我们抓回来的海货,放在草叶上。
上面再盖上一层叶子,把沙子铺回去。然后将火堆挪到上面焖烧。在过程中,我们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
那两个年轻的女人的确是亲姐妹,受伤的是姐姐,叫陈欢,22岁。妹妹叫陈燕,21岁,其实比姐姐还高一些,但人比较瘦,所以少了一点丰满度。
而那个小伙子姓文,叫文峰,也21岁,是妹妹陈燕的男朋友。他们三个人其实是要去拿骚打工,巴哈马打工的确工资很高,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而个头高挑的美女,年纪其实比我还大一点,29岁,叫曹琳娜。听说是研究古文化的,对古生物学也挺有研究。
说是在他们业界里,有一个姓姬的教授特别出名,这曹琳娜就是那姬教授的助手。
她皮肤很是白皙,标准古典美的瓜子脸,身材匀称得当,目测大小也刚刚好。很出众的那种清丽漂亮。
别看她的名字起得很洋气,其实这个女人非常的内向和保守,除非必要的时候,甚至都很少听到她说话。
不过寻找食物和吃东西的时候,她却又抢着动手干活。也不怕脏,手上脸上沾上点黑灰什么的,她好像根本不在乎。
而且她会有意无意的,先照顾着我和文峰两个大男人,然后会顾及到陈欢两姐妹,最后才是她自己吃上。
对于我说话,她也会习惯性的优先听取意见,感觉她骨子里就透着一种,华夏女人传统的顺从感。
至于穿着,她穿的也是很传统的长袖长裤,回力的那种运动鞋。头发很是朴素的挽在脑后,虽然不是古装,却也一丝不苟。
她说这次是姬教授在南非打电话,有什么重大的发现,而曹琳娜本来是正在密苏里州,研究一种花。
接到姬教授的电话以后,曹琳娜立即动身。但是那趟从M国去往南非的飞机,要经停巴哈马拿骚。
碰巧陈欢三人在M国转机后,昨晚也坐上了那趟飞机…………
我们一边聊一边吃着,那个华人副机长和一帮西方人,也在远处忙活着。他们一部分人学着我们的样子,在沙滩上寻找食物。
另一部分人分为五组,试着钻木取火,可是却一直没有成功。那个四十多岁的外国人在一旁指挥,显得很焦急。
曹琳娜告诉我,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副机长就对那个外国人很是殷勤,两次专门从驾驶舱出来,听说那人是一个银行家。
对面也有几个华裔人,其中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还有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妻。从行为举止来看,他们应该是一路的。
那个女人的老公,好像是跟孙明义发生了争执,于是几人就想着摆脱他们,来我们这边。
可是当他们没走两步,那孙明义竟然一步跨上去,猛地一拳淬不及防的击打在,那个单身男人的肚子上。
那个男人被打得像个虾米一样,立即弯着身体倒在了地上,那对夫妻赶紧扶起他。被打的男人摸着肚子,调整了一下状态。
正要冲上去跟孙明义干一场,旁边却又冲上来三四个外国人,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被打的中年人只能抱头抵挡。
孙明义仇恨的看了看我这边,又对着人群讲了些什么,这个距离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还有几个跟在西方男人身边的华裔女人,连看也不再朝我们的方向看了。
我们几人也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凝重。看来这个孙明义,比之前的杨守喜还要激进。
加上有几个外国壮汉跟他站在一起,看来他的人性有可能会崩塌得很快啊。当然,这只是一个插曲,一会儿我们又开启了聊天。
我也跟他们说了我叫王征,还有两个女人和我一起流落在这个岛上,她们是我的生死队友,也是我的家人。
而我这趟,就是要翻到南边延伸到海里的山脊上,去看看山脊的另一边有没有出路,或者更好的生存环境。
如果没有,有可能我还要爬上东边大山的山顶。当然,之前血腥的一些事情,我暂时并没有全说出来。
听说我是要去探索出路,他们几人也都想跟我一起去。
不过因为陈欢有伤,最终只能曹琳娜跟我一起走,文峰很是向往的看了看我们,还是选择了留在她女朋友和大姨子身边。
对于这个小伙子,我是很赞赏的。聪明好学而且又知进退,还很有责任心。所以我也打算着如果有出路了,一定叫上他一起。
正当我们吃完东西还没上路的时候,那个叫孙明义的副机长,带着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面色不善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文峰从火堆里抽出了一根手腕粗细,一头正在燃烧的干枯的木棍,咬着牙站了起来。
曹琳娜扭头看了看几人的气势,也拿起一根柴火站了起来。几人走过来之后几乎不再有任何的绕弯,赤裸裸对我们说道:
“兄弟,我们需要火种,你们要是客客气气的给,我们就随便拿两根立刻走人。”
说实话,就算他们不来,我也想在走之前,过去找他们聊聊天的。再加上看着几人不怀好意的扇形站位,我冷笑着回答道:
“这一次是火种,下一次是什么呢?食物?女人?还是直接让别人做奴隶?再说你们这可不太像有求于人的态度啊!”
孙明义看样子也不打算装了:
“现在我们是流落荒岛,在生存面前。我们也不打算在乎小节了。今天这火种,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我摇摇头,也从腰间抽出尼泊尔军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