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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话说的实在,温落也觉得不能回回出去买东西都全家一起去,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留了春杏和谢子慕在家,她提了桶和裴瑾出门。
临走裴瑾朝谢子慕道:“我弟弟在家呢,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隔壁叫他,叫了没人应就拍门拍大点声。”
谢子慕乖巧,立刻甜着嘴巴弯着眼睛笑呵呵的应道:“谢谢魏大哥。”
温落知道裴瑾的用意,这是怕春杏和谢子慕俩人在家遇上点什么事,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如何是好呢。
感念裴瑾的好意,温落笑道:“一会儿回来,我做了卤味,魏大哥叫你弟弟一起来吃吧。”
刚刚还是魏秀才,现在就是魏大哥了。
魏大哥心里美滋滋,十分受用,连客气一下都没客气,“好的。”
裴瑾瞧了一眼温落手里的空桶,昨天他帮着提了一次,估么着不算沉也没说帮她提,俩大男人,一个空桶还要帮着提算怎么回事呢!
......
温落昨天买下水的那家肉铺子是大街这边摊子最大的一处,他俩过去的时候,肉铺子前排了七八个人的队,魏魏续续的又有新的客人过来买肉买骨头的。
下水不值钱,怕耽误人家生意惹了屠户不痛快,温落没着急上前,和裴瑾站了个角韵且先等着。
“顾大娘,诶?真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京都不回来了吗?”排队的人群里,一个模样四十多岁的大婶拍了一下排在她前面的婆子的胳膊,一脸惊讶。
前面被唤作顾大娘的婆子回头,见是认识的人,笑起来。
“我们家小姐马上要和镇宁侯府的世子爷成亲了,这不是全套的全福人被褥还没做出来嘛,我们小姐这边,上上下下算起来,就我家人口最整齐,我上面公婆还在,下面儿孙满堂的,小姐赏我脸面,让我回来接公公婆婆去京都,说要一起在那全福被褥上纳上几针。”
买个下水都能听见这些?
裴瑾曲着一条腿靠在墙上,闻言偏头去看温落,这丫头未免也太倒霉了点。
温落低着头,羽睫很轻的颤了颤,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是不是伤心了。
“你之前不是说那镇宁侯世子有个定了婚约的未婚妻?那未婚妻没闹?”
那婆子撇着嘴冷嗤一声。
“呸!什么未婚妻,狗屁呢,不过是个挟恩图报的小贱人,仗着她老子对侯爷有那么米粒大点的恩情,不要脸的非要爬世子爷的床。
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乡野小药郎的女儿也敢攀高枝儿,不知廉耻,咱们世子爷洁身自好,压根不看她一眼。
还离家出走,吓唬谁呢,她前脚离家出走,后脚世子爷就吩咐,把她住过的院子拨给了府里的下人住了,说那院子晦气,以后只能在那边养些鸡鸭。”
“噗!”搭话的大婶笑了出来。
说着话,买完了肉,两人说笑着并肩离开了。
温落很轻的吐了口气,等她们走了,抬头朝肉铺子那边看过去。
然后......
刚刚还在得意谈笑风生的顾大娘不知怎么,忽的两腿一弯,扑通就跪了地上。
跪的那叫一个结结实实。
砰的一声闷响,隔着这么远温落都听到了。
“啊!”
走路走的好好的忽然腿弯像是让锤子砸了一下似的,疼的顾大娘一个没撑住,扑通就跪地上了,偏偏地上正巧有几颗散韵的石子,她重重跌跪上去,顿时疼的狼嚎一样叫出来,吓旁边那大婶一跳。
“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跌倒了,快,我扶你起来......娘呀,顾大娘,你......你膝盖流了好多血。”
“她婶子,我,我站不起来,我一点站不起来。”
裴瑾不韵声色的丢掉手里没用完的石子,偏头朝温落道:“谢兄弟,咱们可不做背后嚼人舌根的人,要遭报应的,你看老天爷都收拾她。”
刚刚顾婆子说那些话的时候,温落只觉得腻烦,她不想听到和镇宁侯府有关的任何事,但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愤怒。
既然离开了,她就算是放下了。
别人的嘴她又捂不住,没必要因为这个影响自己的新生活。
但现在见那婆子摔倒,她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了一下,同时有点小恶毒的想,你腿废掉才好呢,谁让你骂我。
弯了眉眼点点头,温落看着裴瑾,“是。”
她笑的时候嘴角有个小梨涡,裴瑾垂眼看着她,忽然想伸手在那小梨涡戳一下。
京都。
镇宁侯府。
陈珩眼底带着红血丝,他急躁又不安的拍着桌子。
“找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有,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从那日上午温落消失不见陈珩就派人四处去找,可找了这么久,一点踪迹没有发现。
陈珩的亲随金宝立在最前面,觑着陈珩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爷,谢小姐在暗,咱们在谢,她要真不想让咱们找到,这......确实不太好找。”
陈珩沉着脸,看着他,微蜷的手指因为他一句她不想让找到而猛地收紧。
“她是疯了吗不想让我找到,就算是她要赌气,总该为子慕考虑考虑,不是说查到她带着子慕去过御春堂?好好的孩子都被她拖累病了,她还要闹什么,闹脾气也该有个分寸,她连家都没有,就带着子慕在外面活受罪吗!”
金宝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爷,谢小姐带着小少爷从府里离开的时候,小少爷就病着呢,病了好几日了。”
陈珩满面的怒气一瞬间僵在脸上。
他抬眼,震惊的看着金宝,“什么?”
金宝叹了口气,“子慕少爷烧了好几日不见好,谢小姐离开那日,还来这边求世子爷请御医,您不记得了?”
陈珩僵着半面身子坐在那里,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求我请御医?”
那天下午,他根本就不在府里。
难道就没人告诉她,他不在吗?
她在门前求了半天得不到回应......陈珩忽的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觉得心口又空又疼。
正说话,书房大门被人敲响,紧跟着书房大门一开,裹着一股凌冽寒风,进来一个随从。
“爷,找到了,人在春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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