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冷笑:“我们的陛下为了杀我,还真是不惜代价。”
两人上了马车后,萧无心打趣他:“早说了让你跟我去南越,你功高震主,萧帝又一直将萧乐瑶的死怪在你身上,早就容不下你了。”
裴砚皱眉:“我的小姑娘还在京城,她离开不了这里,我便只能陪她在这里。”
萧无心不以为然:“京城这些娇柔贵女无趣,我看你那个小姑娘也不过如此,不过……”
除了那个女人……
想起那女人,他眼神复杂。
“裴砚,你可知这暗卫堂的首领,是个女人?”
裴砚眸里掠过诧异:“女人?”
萧无心勾唇一笑:“还是个极烈性的女子,受我刑罚三日三夜一声不吭,竟还有心情给我说故事……”
“她告诉我,她从一出生便是个错误,生下那刻,便是她母亲的忌辰,父亲憎恶,外祖不喜。”
“小时候受苦便罢,长大还要替双胞胎姐姐嫁人。”
“所幸她嫁的是她自小便心仪之人,只可惜两年后,私奔的姐姐回来了,她偷来的幸福便只能还回去……”
“她说她的丈夫并未发现换人,与姐姐过的依旧柔情蜜意。”
裴砚背脊僵住,心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缩在一起,疼到呼吸都缓慢了。
莫名的,他脑子里闪过宋姝颜惨白的脸。
可宋姝颜声名狼藉,恶毒跋扈。
萧无心叹息:“看她那模样,我当真是心疼,我告诉他,虽然我不能放了她,但我可以替她杀了她那负心的丈夫。”
“可她却告诉我,她的丈夫……死了。”
听见丈夫死了的那刻,裴砚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然后呢?”
萧无心轻笑一声:“然后……她说这世上没人希望她活着,所以她要去陪她的丈夫了。”
“她要不是萧帝的人就好了,我还真有将她带回南越的心思。”
“可惜……”
裴砚心脏剧烈跳动,忍不住追问:“可惜什么?”
“她主动求死,还给我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两人说着,马车也拐过街角,临近城门。
街边百姓的喧闹声传来。
萧无心眼中终于出现一抹惋惜:“她说,她愿意用她的死,让我杀鸡儆猴,保萧帝绝不敢再妄动,可护你平安。”
裴砚刚刚放松的心,在这一刻瞬间跳停,声音都在发紧:“她为何要保我平安?”
马车停下,萧无心掀开布帘,折扇指向一指:“这就不知了,呐,就是那人。”
裴砚抬眸看去,一道白衣染血的身影,正血肉模糊挂在城墙上。
下一刻,萧无心的声音响起:“对了,她说她叫……宋姝颜。”
裴砚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说她叫什么?”
萧无心还未反应过来:“她叫宋姝颜啊,对了,她说她的姐姐叫宋安瑶,你认识吗?”
裴砚只觉眼前一阵眩然,他脸色也一瞬煞白。
萧无心还仰头看着那挂在城墙上的人,并未注意,只是嘴里嘟囔着:“不过宋安瑶这名字,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耳熟……”
裴砚一步一步上前,看着那满身血污,几乎看不清人样的女子,颤声说:“将她放下来。”
萧无心终于看向他,眉头紧拧:“你疯了?我们这不就是给萧帝看的吗?放下来我们还如何去敲山震虎,让他有所忌惮。”
“再说,我答应了这女子,她帮了我,我便饶她手下四大统领一命,本王很公平,你别告诉我这时候你来什么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