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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姜敏将她叫住,递了个保温杯到她手里,“红糖姜茶,带上。虽然起不到止疼药的作用,但多少喝着舒服些。”
“谢谢妈,我好多了,都不疼了呢。”
姜敏满脸含笑,又塞了盒糕点给她。
“不疼就好。你刘姨下午做了蝴蝶酥,你晚饭没吃,把这个带上。挺大一盒呢,一会儿到学校再分给两个弟弟一些。”
“两个弟弟?”
“对啊,小川和小祁嘛。”
虞映莫名觉得有些好笑,祁延这么个便宜弟弟她可要不起。
“映映,你在学校要多照顾照顾小祁,中午一块儿吃个饭什么的,他要是空闲的话就喊他回家玩,那孩子我是真喜欢。”
虞映无奈哼笑了声,合着祁延这小子是彻底将整个虞家都给打通了。
瞧瞧,多得人心。
她敷衍着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映映,妈妈还要跟你说个重要的事情。你任阿姨的侄子,29岁,做金融的,现任风祁资本投资总监……”
刚说到这里,虞映就撒娇似的喊了声,“哎呀,您怎么又说这事儿。”
“这事儿是顶顶重要的大事,怎么能不说。映映啊,妈妈心里日日夜夜挂念的就只有你的终身大事。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你27岁生日,你别忘了庙里高僧说的话。”
姜敏提起虞映的事情,立马严肃起来,苦口婆心的劝道:“事关你的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映映,听话,别总让我心里不踏实。”
前些日子虞映还能把刚分手当做借口不去相信,可现如今都已经过去两三个月,再用刚分手心情不好当借口也已经不行了。
“其实相亲也没什么不好,你看我跟你爸不也是相亲认识的,一辈子恩恩爱爱,不比人家自由恋爱的差。”
“再说了,妈妈给你挑的人肯定错不了,任阿姨的侄子无论模样能力人品,都是万里挑一的好,你去见一面,就当交个朋友。”
不知怎么,这个时候,她脑海里竟然不受控制的浮现了祁延那张脸。
“可是……妈,我其实已经……”
虞映越说声音越低,倘若她告诉姜敏她喜欢祁延,那虞家上下不乱套才怪。
“其实什么?”姜敏见她突然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满眼担忧的询问。
“我真不想相亲!”她拽着姜敏的胳膊摇摇晃晃,“妈,庙里和尚胡乱说的您也信?故弄玄虚的把戏罢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哪有什么灾星。”
姜敏蹙眉嗔怪,“可别乱说,慈昭寺的普玄法师不是普通和尚,连京城景家都把他当成活神仙似的供着,可见普玄法师当真是灵验的。”
之前景太太车祸,景先生可是亲自到山上向普玄法师跪求的平安,这事儿人尽皆知。连景家这样的门户都敬着慈昭寺,谁敢说普玄法师是故弄玄虚。
“映映,听话。妈心里就挂念着这么一件事儿,所以明天抽空去见一见任阿姨的侄子,就当交个朋友。”
虞映看着姜敏眼下的乌青和眼角的皱纹,都是为了这个家操劳所得。现如今,姜敏日夜挂心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她的终身大事。
虞映是个听话的孩子,她会让妈妈如愿的。
“行行行,我这两天抽空去见一面,您放心好了。”
说完,她又补了句,“先说好,我就只是见他一面,剩下的事儿只能顺其自然,您可别再催我这么急。”
姜敏听她愿意去见,松了口气,轻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合不合心意还要你点头。妈妈只能为你安排,不会替你做主。”
虞映虽是应下了相亲的事儿,可心里却总是一阵一阵心慌意乱,祁延那张脸就跟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久久停留,挥斥不去。
“妈,我想问您件事儿。”她试探着开口,“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我要是喜欢上一个跟虞川一般大的,您怎么看?”
这话一出,姜敏立马不淡定了,“我怎么看?你说呢?跟小川一般大,那不就是还在上大学?”
“映映啊,你前两任都是姐弟恋,有好结果吗?有些话还用妈妈说?倒也不是妈妈对年龄小的有意见,只是你的事情着急,拖不得。”
虞映长叹一口气,她明白姜敏的意思了。
无非是说年龄小的没安全感,更何况这种还在上学的,拿什么娶她?眼瞧着她就要27岁了,更不可能陪他玩什么爱情长跑。
“映映?映映?”见她愰神,姜敏轻声喊她,“怎么了?你刚才问这话的意思?你该不会是?”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您别多想。”她拿话搪塞。
……
黄昏谢去,夜幕初临。
虞映赶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一会儿,选修课人数多,阶梯教室一百多个座位,就只稀稀拉拉坐了一小部分人。
虞映在讲台坐下,拿出点名册翻了翻,耳朵边就这么传来了学生聊闲话的声音。
靠前排的几个女同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个个咬牙切齿,情绪激动。
“人渣!太过分了!纪念日都能忘,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什么忘了,根本就是没记得过。晴晴,你不能原谅他!”
“晴晴,你真要分手啊?他这事儿做的确实过分,但你们好歹处了两年,真舍得?”
话题的主人公面带怒色,“他连我们的纪念日都能忘,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两年又怎样,碰上人渣了,那我总得及时止损吧。”
“也真是可惜了,两年青春喂了狗!这可是两年呢!七百多天!女孩子的青春最宝贵了。”
是啊,女孩子的青春最宝贵了。
“没事儿,谁年轻不遇几个人渣。晴晴你才20岁,大把青春怕什么!”
“就是,又不是家里催婚着急嫁人,就算再来几个两年,咱也来得起。”
虞映无意间听了一耳朵,没忍住轻笑了下。
说得也是,谁年轻时候遇见过几个人渣。就像她似的,不也是连遇两任渣男。
不过这群学生才二十岁,大把青春,年华正好,自然是输得起。
可是,虞映突然意识到,她跟这帮孩子已经不一样了。
出门前姜敏还拉着她的手叮嘱过,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她27岁生日。她不可以再像之前似的随心所欲,再处对象的话只能是奔着结婚去的。
所以说,她输不起。
《重庆森林》里有这样一句台词——秋刀鱼会过期,肉酱会过期,保鲜纸会过期。
大部分东西都会过期的,青春也是,爱情也是。
但不一样的是,有些东西过期了,再换个就好了。
可爱情过期的话,怎么换呢?她好像已经没有太多青春能够拿出来与之交换了。
想到这里,虞映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祁延那张脸。他才21岁,跟这群小姑娘们一样,还有很多好时光。
如此看来,她确实是该清醒一点,原本就是不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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