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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程念尔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你妹妹去世了。”程北国刚说完这句话手机就被挂断了。
  程念尔像是被迎头暴击了一下,整个人处在巨大的错愕中,她尽量保持冷静,拨打着妹妹的手机号,一遍又一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机场的,没带一件衣服,没收拾任何行李,也不知道门有没有锁,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赶到了机场。
  当天中午就飞回了骆山机场,一下飞机就看见了熟悉的打扮,七八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正在接机口等着,那一瞬间,她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她多么希望这是程北国用来抓她的一种新手段,是程北国开的令人恐惧的玩笑。
  “大小姐,程总在那边等您。”黑衣保镖带着程念尔来到候机室。
  程北国单手扶额在沙发上假寐,整个候机室只有他一个人。
  “你最好是在和我开玩笑。”程念尔走到他面前说道。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程北国抬头皱着眉头说。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程念尔声音颤抖地问:“什、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在校园里发现的尸体,是自杀。”
  “带我去找她。”程念尔尽力保持着镇定,可后背却冷汗直流。
  “让小孙带你回去,你妹妹的事现在一直是你小玉阿姨在照料,你回去也可以帮她分担分担。”程北国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说。
  “你要去哪?”
  “公司和温泰之间有些业务要处理,必须得我亲自到场。”程北国穿着西装从她身边走过。
  程念尔转身喊道:“你女儿都死了,你还要去谈生意,你赚钱赚疯了!”
  “你懂什么,这不是普通的生意,这是千万人的饭碗,谈成了整个骆山市都得感谢我。”程北国转身看着程念尔的眼睛吼道。
  “哼,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要真这么有责任,妹妹怎么会死。”
  “她是自杀,我有什么办法,为了这件事我昨天一夜没睡,本以为你在外面这么多年,能理解做父母的难处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娇纵。”程北国点着程念尔的头、严厉地说道,转过身后,对着旁边的保镖命令道:“把小姐带回家,我回来时要是见不到她,你们全都滚蛋。”
  在回家的路上,程念尔尽力往回憋着泪水,问道:“孙叔,我妹妹怎么会自杀呢?”
  “这我也不太清楚,程总不让下面的人议论,你回去还是问太太吧,”过会,孙叔又说道:“不过那天是我带程总去学校的,据说二小姐是从七层楼的楼顶跳下来的,地上血肉模糊,脸皮都就着雪冻在地上了,程总当时伤心的晕了过去,昨天一天他都跟着警察,让他们给个结果,但老师同学都没嫌疑,就是自杀,你说二小姐真是糊涂,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
  “好了孙叔,我累了,先休息会儿。”程念尔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黑色的雪弗兰驶向骆山市市中心的一座独栋别墅,程念尔从车上下来,还没进门就看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朝外面搬东西。
  她停下来看到一本高中数学资料,心里一震,上前夺过那些人手里的东西。
  “都住手,谁让你们搬的,都给我住手。”她这一喊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她跑进屋里,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人鱼针织裙,胸前挂着粉色碧玺吊坠,耳带粉色宝石耳钉的金发女人从屋内朝她走来。
  姚玉瓷笑着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来坐。”
  程念尔一脸怒气,瞪着她说:“谁让你动我妹东西的。”
  “昨天警察来翻得乱糟糟的,今天老程看见说睹物思人,我就想先把它们搬到老房子里,你别误会。”姚玉瓷解释道。
  “让他们把东西搬回去,谁都别想把我妹妹赶出去,谁都不成!”程念尔冲她吼完就径直走向程小小的房间。
  看着程念尔怒气冲冲地背影,姚玉瓷轻笑一声,小声说道:“还是那么年轻气盛,”又对站在门口的阿姨摆了摆手说:“让他们都搬进来吧。”
  姚玉瓷跟在程念尔的身后来到程小小的屋子里,说:“客房我都收拾好了,你可以去看看。”
  “不用,我住这儿就行。”
  “你还没吃饭吧,一会儿让张阿姨给你做点饭。”
  “不用,我妹妹呢,她在哪?”
  “昨天就送到殡仪馆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领。”姚玉瓷边说边往外走。
  “领什么?”
  “小小的骨灰啊。”姚玉瓷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说什么!”程念尔冲过来抓住姚玉瓷的头发往后扯。
  旁边的张阿姨赶紧冲过来,拽住程念尔的手喊道:“大小姐,这可不行啊,太太怀着孕呢,你快松手。”
  她这一喊,屋里正在搬东西的,做保洁的,屋外的保镖和司机都往这儿看了过来。
  程念尔只好把手松开,质问道:“你凭什么把我妹妹给火化了,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她的监护人。”姚玉瓷摸着头发生气地说。
  “大小姐,当时二小姐的脸都血肉模糊了,太太也是为了保全她的尊严啊。”张阿姨在旁帮腔道。
  “你闭嘴,”程念尔冲张阿姨喊道,又指着姚玉瓷说:“你是不是虐待她了,为了不被发现,你就毁尸灭迹。”
  “火化的过程合规合法,警察也看过了,你爸也同意了,要怪就怪你自己,要是你昨天就接了电话,你还能看你妹妹最后一眼。”姚玉瓷盯着程念尔的眼睛厉声说道。
  程念尔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是因为自己不接电话,才错过了和妹妹的最后一面。
  工人们不断把外面的东西朝里面搬,程念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缓过神后,她来到客厅,站在姚玉瓷身前平静地问道:“小小为什么自杀?”
  “排除了他杀,就是自杀。”姚玉瓷自顾自地插着手里的花。
  “有人欺负她吗?”
  “程江集团的千金,谁敢欺负她?”
  程念尔觉得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话,正准备转身离开。
  姚玉瓷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她有抑郁症,你应该知道吧。”
  如迎头暴击,程念尔吃惊地转头看着她。
  姚玉瓷心里有点吃准了,装作不可思议地说:“你俩关系那么好,她不会没告诉你吧。”
  程念尔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瘫软。
  姚玉瓷接着说:“应该已经是重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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