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竟然直接带了官差,更没想到的是,官差竟然不是郝掌柜请来的。
“安丫头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过来。”
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叶小友,其实就是想告诉那些人,叶安安是郝掌柜的忘年交,也是他的合作人,而不只是一个晚辈。
而现在叫安丫头一来是为了亲密,二来也是告诉两位官差,他跟叶安安交情匪浅,以免他们起轻视之心。
“郝伯别打趣我,刚才您说两位官爷是来找我的是怎么回事?”
郝掌柜哈哈大笑,也不解释,而是让出位置让两位官差上前,示意叶安安跟他们说。
这两位官差也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上来便说明来意。
原来还真不是郝掌柜请来的,郝掌柜本来只是想请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衙差吓吓人就行了。
谁知刚上门就被人认了出来,他最近在临安镇可是名人,这也不奇怪,只是这两位县太爷身边的人就找上了他。
说是县太爷要他们去买咸鸭蛋,正愁找不到郝掌柜呢,一开口就要买五万个咸鸭蛋,钱都不是问题。
钱不是问题,可咸鸭蛋是啊,他每隔五到十日便来拉一次咸鸭蛋,上一次来还是七八日前,他这手里别说五万个,包装好的也不过一万个不到了。
此番一说两位官差急的不行,说是县太爷夫人两日后就要出门回娘家,这咸鸭蛋稀罕,就想多带点回去长长脸面。
县太爷也是一万个的同意,据说是县太爷岳家势大,当年不愿意县太爷夫人嫁给县太爷。
县太爷夫人一意孤行,就是看上了这没权没势的穷小子,最后闹得很是不愉快。
这十多年下来县太爷凭借自己,也做到了一方父母官的程度。
这安宁下来了,县太爷夫人就一直念着家里,只是每次回去都被高嫁的姐妹们挤兑,这才有了非买咸鸭蛋长脸的事儿。
两位官差也是正打算去找郝掌柜,就那么巧的碰上了,又听闻他没有五万个咸鸭蛋可不得急死。
郝掌柜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正打算找官差吓唬老叶家人,这真官差就自动找上了门。
反正他从河沟村买鸭蛋的事瞒不住,与其得罪官差,不如主动带他们来。
一方面正好得用,二来也能为叶家带来些许保障,官总比他这商人的名头好用。
于是当机立断将叶家老宅可能会上门捣乱的事简单的说了。
又说若是叶家三房被老宅制住了,这咸鸭蛋不说一定没有了吧,但这一时半会儿只怕是不好办。
这两位官差也不是笨人,郝掌柜在县太爷那里可是有几分面子的。
再看这明显偏向叶家三房的话,加上他们确实还得用叶家三房,也不介意帮个小忙,这才有了白天的震慑。
两位官差自然不会说的这般详细,他们只说县太爷夫人急要五万颗鸭蛋,问叶安安有没有。
县太爷夫人要,这必须有!不过这批鸭蛋是给郝掌柜准备的,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两位官爷,我这手里确实正好有五六万颗平安咸鸭蛋可用,只是这批货本是该给郝掌柜的。
民女虽是个女子,但也知道做生意要遵守承诺的规矩,所以,这咸鸭蛋能不能卖给您还是要看郝掌柜的意思……”
“诶,安丫头不用顾虑我,县太爷急用自然是有大用,你只管卖就是了。”
郝掌柜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练到家了,既然带了两位官差来,自然就是要把自己货让给县太爷夫人,也是卖叶安安一个人情。
既然如此,叶安安也不矫情,利索的带着两位官差去取鸭蛋。
吴四叔和郝掌柜的两个小厮一起在计算数量,两位官差也看着,这事儿要是办不好回去可是要挨县太爷骂的。
郝掌柜就趁着这空挡跟叶安安说悄悄话,
“安丫头,你郝伯仗义吧,这可算是给你带了新销路来吧。”
叶安安确实是感激郝掌柜,真心道,
“确实多谢郝伯,不仅帮我带来了生意,更是帮我解决了家里的麻烦事,安安在此谢过了。”
“不用,只要安丫头多帮我做点咸鸭蛋我就知足了。
你是不知道,我那杂货铺都快被临安镇那些个有头脸的人给拆了。
见天的冲着我要咸鸭蛋,要不是我拦着,早就找上你家的门了。”
现在的咸鸭蛋还是一月二十万颗的给郝掌柜提供,以后一月便顶多只有十五万,也难怪郝掌柜着急。
“他们买那么多的咸鸭蛋做什么,这天天吃也得吃腻了吧?”
郝掌柜一副你小姑娘家不懂的表情,解释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咸鸭蛋在店里是十文钱一个,包装好的是五钱银子一篮。
但那帮兔崽子,从我这里五百文买走,转眼到别的地方就能一两银子卖出去,你说他们能不抢吗?”
原来如此,这还真成稀罕东西了,一两银子都有人买。
看来这大泽不是没有有钱人,只是这有钱人不在身边而已。
“我明白了,不过啊我还是建议郝伯控制数量,还是那句话,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明白明白,不过这次你还是要赶紧帮你郝伯做啊,这五万都被两位官爷拉走了,我那儿可愁死人了。”
两人这边相谈甚好,那边两位官差要的五万颗咸鸭蛋也已清算好。
多出一万多来,也算解了郝掌柜的燃眉之急。
“叶家姑娘,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拿着,这鸭蛋我们就拉走了。”
“两位官爷,用不了这么多。”
叶安安急忙拒绝,按卖给郝掌柜算,这五万鸭蛋也值一百一十两银子,这可是翻了太多了。
那拿钱的官差却一把将银票塞进了叶安安的手里,转身给郝掌柜示意一下便转身去拉车去了。
“收着吧,从我那儿买只贵不贱,这批东西只要有作用,五千两都是值的。”
银票都拿在手里了,再推就假了,俏皮的一笑,
“那安安就‘截胡’郝伯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