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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易安神色一震,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裴易安,你还不接旨?”江知诩质问道。
裴易安下颚角的线条紧绷了几分:“臣,谨遵圣旨。”
……
翌日。
上官柔婉刚喝了暖身的姜糖水,便看到裴易安走了进来。
她偏头,不去看他。
昨日她卑微至尘埃挽留他,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去。
至此,也该心死如灰了。
“我给你的信,拿来。”裴易安嗓音沙哑,像是没有休息好。
上官柔婉手一顿:“你要做什么?”
裴易安沉默不语,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眸直直看着上官柔婉,眸底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上官柔婉只得从枕头低下拿出放妻书,递给了他。
裴易安打开看了一眼,便将信封收回衣襟:“这几日,你待在府里不要出门。”
“城中可是有事发生?”上官柔婉问道。
裴易安抿了抿薄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看好夫人。”他对ɯd门外新增的几个守卫吩咐道。
上官柔婉看着院子里那几个持刀的侍卫,心里顿觉不安。
她命小枝出苑打探消息,切莫惊动旁人。
一个时辰过去,小枝急匆匆跑了回来,神色慌张。
“夫人,出大事了!”小枝一进屋,就瘫软跪到了地上,“外头传上官大人通敌叛国,要诛全族……”
轰——
上官柔婉一个趔趄,差点没能站稳。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脑子乱如麻,根本无法静心思考。
“小枝,你我互换衣裳,我要回一趟上官府。”上官柔婉竭力冷静下来。
小枝一听,惊慌失色:“夫人不可,太危险了!”
“你若还当我是你主子,就听我的。”上官柔婉神色严肃,她弯腰将小枝搀扶起来,认真说道,“父亲光明磊落一生,绝不可能叛国,我必须回去通知他这个消息。”
“我若没回来,你便拿走床底下暗格的锦盒,里面是一些银两地契和你的卖身契,你带着离开裴府,去你想去的地方……”
小枝拼命摇头,哭成泪人:“奴婢跟了小姐八年,生死都是小姐的婢女……”
上官柔婉拿帕子擦拭她脸上的泪痕:“记住,你我情同姐妹,今日你必须帮我。”
小枝抽噎着,和上官柔婉抱在了一起。
街头。
上官柔婉戴着面纱,身穿小枝的婢女服匆匆走着。
寒风肆虐,卷起地上的枯叶,隐约还有乌鸦的泣血嘶喊。
拐角处,上官柔婉和快速行驶的一辆马车差点迎面相撞。
“嘶嘶——”马匹受惊,被马夫连连拉住。
上官柔婉也被撞倒在地,脸上的面纱掉落。
“大胆!竟敢拦贤妃娘娘的轿子!”宫女阿紫训斥道。
上官柔婉的手臂被碎石蹭得血迹斑驳,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轿中坐的谁。
“臣女无心之过,还请娘娘谅解。”她跪下来,嗓音沙哑。
轿帘没有动静,只有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上官柔婉,可要本宫提醒你,还剩最后三日。”
上官柔婉攥紧手心,说出了这辈子她唯一有机会道出的话。
“臣女若说,江知诩那个玉佩是我自幼携带,娘娘可会信?”她大声问道。
阿紫大惊失色,上前一步就要掌掴她:“放肆!”
“荒唐。”贤妃却在这时挑开了轿帘,看向上官柔婉:“什么话都敢说,你可有证据。”
“娘娘可去问慈幼局的张嬷嬷,当年是她在渭水河畔捡到的我,那绣着牡丹花的襁褓中,放着鸾鸟玉佩,最重要一点……”
上官柔婉顿了顿,无所畏惧说道:“鸾鸟玉佩有暗扣,暗扣内有我幼儿淘气放入的牡丹花瓣,里层的白玉被染成了红色……这件事,连张嬷嬷和江知诩都不曾知晓,娘娘若不信一探便知。”
她说完,对着轿子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颤颤巍巍起身离开。
生育之恩,就此别过。
养育之恩,她尚需去报。
阿紫想要去命人去追上官柔婉,被贤妃再次制止。
“让她走。”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拉着轿帘的手也在颤抖。
看着上官柔婉寂寥却坚强的背影,她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去把江知诩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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