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不想醉的。可见人这般阻拦,凤青宁偏要喝个大醉才好。是放肆,也是放松。
偏偏凤青宁并不打算自己一人求醉,反而拉上了红羽,强行同人灌酒:“站着作甚?陪我一起喝!”
只是两人的酒量并不大好,不过一小壶就便都有了醉意。
那些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侵袭着凤青宁的脑海,借着酒力将所有的惶恐都发泄了出来。
第一次,她发了酒疯拉着红羽又哭又笑,却迟迟说不出半句话。等到累了,才沉沉睡去。
等她熟睡后,一男人竟出现在了屋内。
等到她彻底睡熟后,一男子竟出现在了屋内,满脸愁容的看着她。
不得不说,凤青宁的眼神真的很好。
方才顾玄知不过站的近了些,且退的极快却还是被人给发现了踪迹。
索性她还醉着,应当等明日酒醒后,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所以在宫中的一切,不过是你的强颜欢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以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顾玄知面容痛苦,他想伸手抚平凤青宁的眉,可收却一直僵在空中,神色变得越发悲伤。
“顾玄知……”
也不知凤青宁的睡梦中究竟想到了什么,只轻飘飘的三个字,便吓得顾玄知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索性那只是凤青宁睡梦中的喃喃自语,顾玄知一直紧绷着神经,见人并没有醒的意思,才舒了口气的走了过去,轻柔的将人抱回榻上。
凤青宁睡的很熟,眉头也逐渐舒展,睡的也安稳了许多,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
看着她的睡颜,顾玄知心中尤为苦涩:“凤青宁,你竟在睡着的时候,也会想到我的吗?”
他的语气忧伤,问出的话如何都无法得到一个回答。顾玄知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这番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良久,顾玄知这才收回目光,帮人盖好被子后,才离开了这里。
……
回府后,顾玄知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凤青宁的事情。
那三个字的分量着实太重,顾玄知即便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也没能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翌日,等他盯着个黑眼圈出现时,他身边的侍从李铭见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侯爷,你何必为长公主的事情,将自己磋磨成这个样子?真的值得吗?”
李铭同顾玄知一同长大,情谊自然比旁人要好的多。只是关于凤青宁的事情,他们二人一直都没能达成共识。
见他这般说话,顾玄知直接沉了张脸:“本侯要做什么何时轮得到你来插手了?莫不是觉得,本侯派给你的事情太少了?”
“城西的事情查的如何?”顾玄知一个眼刀便瞪了回去:“你还有最后两日,别忘了。”
“侯爷!你就不能再宽限两日吗?”李铭顿时蔫吧的耷拉着脑袋:“城西的事情有些棘手,不是奴才随便就能搞定的?”
“有时间同本侯耍嘴皮子,没时间去寻个法子?”顾玄知冷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
“本侯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但你若是无法完成任务,便就自去领罚!”
顾玄知冷哼一声,随后从桌案最底下的抽屉里,tຊ拿出了一个信封丢给了李铭。
“真的要这么做吗?”李铭迟疑的拿着信封,显然不愿这么去做。
若是按照顾玄知的意思,这信封内的东西一旦传出去,那对方定不会善罢甘休。
且就顾玄知这样的处理方式,怕是不出五日,对方便会查到晋阳侯府上。
“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是本侯担着,你有什么好惧的?”顾玄知不满的蹙紧双眉,冷声道。
此事顾玄知既已经做好打算,那便是谁多言都没有用。
这封信一定要传出去,且要闹得京城上下人尽皆知才行,不然他又何苦花这么大的功夫将东西弄到手?
他能留在京中的时间本就有限,自是要抓紧每分每秒,这样才能在离开之前为那人铺好道路。
“是。”
顾玄知向来说一不二,李铭虽心中纠结却还是迅速应下,离开了王府。
……
醉酒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凤青宁醒时才刚过午膳时分。她也不知为何,就一小壶酒便能让她头呲欲裂。
要命的是,魏母不知为何,竟气势汹汹的找了过来。看那样子,怕是巴不得将凤青宁拆分入肚。
见人来势汹汹,好似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样,红羽先是愣了会,黑着脸回了屋内:“公主,老夫人来了。”
“你让她在外院等着。”凤青宁不耐烦的开了口,还没等她多说什么,魏嫣儿便已踹开了房门,同魏母一起黑着脸入了屋内。
“凤青宁!母亲亲自来见你,你摆什么公主的架子?是不是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凤青宁正在小口的喝着醒酒汤,被人这么一吼,差点全都洒在身上。她不满的看着自己被汤撒了的衣摆,语气说
“婆母所谓何事?”
“公主今日身子不适,有什么事不能晚点再说吗?”红羽也不满的挡在了凤青宁的身前,冷着脸看着她。
“还有,是谁给你的胆子敢随意乱闯公主寝卧?即便你是驸马的小妹,却也没资格这般以下犯上!”
“你们都敢做那样的事,我为何还要对你规规矩矩的!你既已经嫁入了我魏府,便收起你那公主架子!摆谱给谁看呢!”
魏嫣儿并没有因为红羽的呵斥退缩,反而变本加厉的推开了红羽,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质问着凤青宁。
“本公主并非摆谱,毕竟红羽所言的不过是最平常的礼节罢了,小姑莫不是没有学过何为礼教?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嫌弃的擦拭着衣摆上的污渍,眼瞧着那污浊擦拭不掉,凤青宁这才抬头看向魏母,一脸的无害:“母亲觉得呢?”
“凤青宁,你说谁没教养呢!”魏嫣儿被她气的脸色通红,刚想上前理论,却被魏母一把给拉了回去,呵斥住她的行径:“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