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逸琪听到这话，眼睫轻颤，上前问道：“大夫伯伯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兄他，快不行了吗？”
大夫未曾看见这里还站着一个孩子，顿时惊了一下。
屋内血腥味深重，城外厮杀声不绝如缕，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见了这样场面竟然不哭不闹，只是昕静静站守在大人身旁，真是难得。
刚才他唤王爷为皇兄，难不成他也是皇子？
“在下已为王爷包扎了伤口止住了血，只是具体情况需得等王爷醒来才能知道，还请殿下耐心等待。”
大夫轻言，不敢怠慢。
季昕牵住了黎逸琪的手，柔声道：“琪儿先去休息好不好，等你皇兄醒来了，姑姑再来叫你。”
黎逸琪有些不愿意，轻轻摇头：“琪儿不想离开你们任何一人，也睡不着。”
季昕向来疼爱琪儿，听他软绵绵的语气，一下心软下来，不忍心再将他一人留下。
她牵着黎逸琪走到裘成伽房外，在软塌上坐下，向黎逸琪伸出手：“那你跟姑姑坐在这里，我们一起在外面等成吗？”
黎逸琪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坐进了季昕的怀里。
“姑姑，皇兄他会没事吗？”黎逸琪倚着季昕的胳膊，喃喃问道。
季昕抚上他的额头，轻轻安慰着：“会没事的，姑姑保证。”
黎逸琪点点头，刚才还扬言着睡不着的孩子，一靠近她的怀里，便昏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也不踏实，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不安的梦。
季昕抱着黎逸琪，仿佛抱住了自己仅剩一点生命力。
“姐姐，我此后会护着琪儿一辈子的……”
……
半夜过后。
城门外的厮杀终于停止。
季昕刚送黎逸琪回卧房，转回到大厅时，便见副将踏入了医馆，浑身甲胄如沐血一般，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一眼见到季昕，立即问道：“季小姐，王爷怎样了？”
季昕眼下有些乌青，脸上也是一片憔悴：“还在昏迷，估计要过一会才能醒来。”
接着她又问：“城外的情况怎样了？”
副将回答：“敌军已被全部歼灭，这应该是苏锦年最后派来的一队人马，他们在城外埋伏已久，一直等着我们出现。”
季昕在城内一直隐藏身份，估计是在城门时与黎逸琪相遇时暴露了身份。
“都怪我太鲁莽了。”季昕叹气道，自己心切，却没想到害了裘成伽。
副将不知如何安慰，只好答：“王爷是爱重小姐的，倘若醒来知道小姐如此关心自己，想必也是欣慰的。”
季昕微垂了眼，点点头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且放心。”
副将行礼，垂手道：“末将身上血腥味重，不敢惊扰王爷休息，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
翌日。
季昕走进卧房，从铜盆里取了热毛巾来，行至裘成伽床边，开始为他擦拭。
裘成伽面色依旧苍白，只是呼吸平稳，全然不似昨天那般虚弱。
季昕伸手拨开他额间碎发，又用毛巾细细擦过他的脸。
裘成伽眼睫微颤，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在说着梦话。
季昕凑了进去，却听那微弱的声音里夹杂着她无比熟悉的字眼。
“紫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