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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大小姐来了。”
  丁凯一怔,丁宁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就是那么凑巧的,丁宁来的时候,刚刚好就碰上了丁凯让人把那几个婆子给送出去。
  “父亲。”
  书房里,丁宁微微行礼。
  不等丁凯开口,丁宁便道:“父亲让人喊了那几个下人进来,想必是已经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
  丁凯面对这个女儿灼灼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竟然有些难以说清的愧疚感。
  “不过是姐妹间的玩笑罢了。”
  丁凯抬手,他是想要拍一拍丁宁的胳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把手给放下去了。
  “你三妹和四妹年纪还小,这一次,你就不要和她们计较了。”
  丁凯说着,转身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起一个小盒子递过来,“这里有些宝石和金料,你拿去打些首饰吧。”
  “……”
  心寒吗?丁宁在心里问自己。
  可是尽管心寒,她还是伸手接过了丁凯手里的盒子,说:“谢谢父亲。”
  “阿宁啊,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吧?今日的事情,万不可再提起了。”
  丁宁虽然心寒,却还是忍不住道:“那倘若女儿真的掉进水里,真的和唐家表哥有了肌肤之亲呢?”
  丁凯皱眉:“唐家门第虽然不高,可若你真嫁过去了,也不会受委屈。”
  “……”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丁宁至此,对这个所谓的父亲,算是彻底心死了。
  也好。
  丁宁闭了闭眼,“女儿告退。”
  ……
  听说连翘死了,尸体被丢去了乱葬岗,丁蔓着实是被吓着了,吓得人都病了。
  她虽然爱耍些小心机,但手里从来没有沾过人命。
  之所以敢和丁瓷这样算计丁宁,也是怕哪一天丁宁会真的挡在前头抢了自己的姻缘。
  可是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死了一个人。
  虽然她们这样的人家,死一个小丫鬟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丁蔓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况且这个丫鬟还是因为自己才被杖毙的。
  丁蔓心里难安,就这么病了几日。
  早上,外头又飘了些纷纷扬扬的小雪,贴身丫鬟春心进来,乍然看见四小姐的脸,吓得尖叫出声。
  “叫什么,要死了你!”
  丁蔓本来就不舒服,心情正烦躁郁闷着。
  让春心大早上这么大喊大叫的,发了不小的火气。
  “小、小姐……”春心颤颤巍巍地看着丁蔓,仿佛见鬼了似的,“您、您的脸……您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丁蔓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两边的脸颊,并没有摸到什么异样,“你胡说八道什么?”
  “您的脸上……”
  春心用力吞咽了一口,跌跌撞撞地跑到梳妆台边,拿过一面小镜子就跑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
  丁蔓话没有说完,乍然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声。
  “啊、啊!!!”
  怎么会这样?
  她的两边脸颊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蔓延了大片的黑色,乍然看起来有点像是胎记一样。
  丁蔓疯了似的,抬手就用力去搓自己脸上的黑色,可是脸颊都要搓破皮了,那些黑色的东西却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
  丁蔓砸了手里的镜子,在内室发狂似的砸着东西,“我不要、我不要变成这样!”
  ……
  师傅那个老头子给丁宁传了信。
  三个月之期还没到。
  不过老头子信上说他要去塞外一趟,所以解药提前给丁宁,约了她在外面的一家茶楼见面。
  自从穿过来之后,十几年的时间都待在一起,这一下子分开那么长的时间,丁宁居然还有点想念。
  她设想过无数次,师傅和尹夫人,或者说和尹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老头子不说,她也死活猜不出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
  第二天一早,丁宁靠着一身正气抵御寒冷爬起来,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运动运动,直到身体热了下来,她才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翠合忍不住小声问:“您还是爬墙出去啊?”
  “不然呢?”丁宁正低头在系腰带,说:“爬墙多方便啊,也没人知道。”
  翠合:“……”
  她只是怕万一,延平侯府的大小姐爬墙进出……这得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丁宁早饭都没吃,趁着院子里的人不注意,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爬上围墙往外跳的时候,恰好被一个婆子看见,婆子转身就往喜荷院快步而去。
  ……
  天气虽然冷,但是街上依然热闹。
  大早上的,茶楼虽然开门了,但是并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伙计在打扫卫生。
  丁宁找到师傅说的那家茶楼,抬脚进去。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拨着算盘,听见脚步声,连忙抬头堆着笑道:“客官,咱们还没开始营业呢。”
  “我等人。”
  丁宁看着他:“等一个从山上来的老头子,他喜欢喝荷叶茶。”
  这是师傅信中说的暗号。
  果然,掌柜的一愣,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亲自带着丁宁上了二楼,进了雅间里。
  “姑娘稍等,先喝喝茶、吃些点心。”
  掌柜的一脸微笑:“老头子说了,他稍晚会过来,姑娘且坐着,稍安勿躁。”
  说完就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小二进来送了点心和茶水。
  丁宁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这个时候外头已经很热闹了,从雅间的窗户往外看,街上人头攒动,各tຊ种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
  丁宁正百无聊赖地盯着外头卖冰糖葫芦的小哥儿看,雅间的门忽然被人有规律地敲响了三下。
  而后门口推开,外头走进来一个衣着朴素、满头白发的老人家。
  “师……傅?”
  丁宁有点不太确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家,这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不过感觉是熟悉的。
  “是我。”
  鱼木舟瞪了她一眼:“回去那么久,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他一开口丁宁就敢百分百确定了,这熟悉的声音,的确是糟老头子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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