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知微呆住了,“不是她安排的人?”
“许甜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找我这里来了,知微,到底是谁送你回去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没有。”程知微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但是肯定不是吴成双。”
吴成双不可能会放过她。
贺野见她全身湿透了,安抚道:“你回去洗澡换衣服,等下再说。”
“好。”
温热的水将身上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冲刷了,程知微仰头,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一丝温度,心底却是荒凉一片。
她在想,那晚送她回来的是谁?
洗了澡出来,贺野把手机递给她,“许甜的电话,你问清楚。”
程知微接了,“大甜甜。”
许甜歉疚地道:“抱歉啊,月月,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都怪我,那天在外应酬喝了酒,把这事就忘了。”
“没事。”程知微安抚笑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好歹是做了好人好事。”
“还有件事,知微。”许甜道,“阿姨看到了网上的消息,问了我,我就实话实说了,阿姨让你别着急,她会解决的。”
程知微愣了下,说了句谢谢。
她不想麻烦林玉的,毕竟都要和周霖离婚了,林玉很快就不是她的好婆婆了,她不想欠周家太多。
与此同时,顶楼的套房。
周霖站在窗户边,“我不知道这件事。”
林玉的声音从手机里出来,“周霖,这个节骨眼儿放出这样的消息来故意损害知微的名声,是谁做的你很清楚,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心慈手软,知微出面也不行。”
话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周霖眉头紧皱,林玉说的是网上的那些消息,他一大早就去开会,并不知道这件事。
“章秘书,去查。”周霖拧着眉头吩咐。
他想到程知微等在外面淋成落汤鸡的样子,已然明白就是因为这件事。
行,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他可以帮忙。
一个小时后,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是吴成双。”章秘书同情的道,“他找了人把照片放到了网上,又造谣说少夫人潜规则。”
章秘书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被开除后的蓄意报复。”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章秘书过去开门,有些惊讶的道:“少夫人。”
“我找周霖。”程知微站在门口道,冷漠生疏的厉害。
“您请。”
章秘书让了路,等程知微进来,又体贴的把门关好后离开。
偌大的套房没有任何的声音。
程知微走到沙发边,看向站在窗的男人,他身形挺拔,这样站着,便贵气非凡。
再看看自己,一袭简单的短袖加牛仔裤,素面朝天。
当真是极为不相配。
程知微不是贬低自己,她只是认清现实。
她不开口,周霖吐了一口烟雾,就这样斜着眼冷漠地看着她,“哑巴了?”
程知微骤然腾起的那些个思绪被打断,她回神,浅浅冷冷的道:“网上的事情……”
话出口一半,被周霖似笑非笑的嘲讽打断,“你那个学长不是很厉害吗,网上的事情找他解决啊,找我做什么?”
有林玉的电话在前,周霖以为程知微是来求他帮她的,因此他毫不客气的阴阳怪气,抒发着自己这几日心里积攒的不满。
程知微掐着掌心,眼尾泛着红色,“周霖,白珠珠已经从我这里抢走了她想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周霖戏谑嘲讽的神情一僵,不可置信爬上他的眉头,“你什么意思?”
程知微咬唇,眸光水润,满腹的委屈都压在愤怒之下,此时跟着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我说,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明明,她提出各过各的时候,他答应的那么干脆。
“程知微,你以为是我做的?”周霖磨着牙,语气森冷。
呵,这个没良的女人,早知道那天在停车场就不露面,让她被吴成双带走好了。
程知微来之前是想着把态度放好一点求他的,可他阴阳怪的语气和傲慢不屑的态度,让她无法克制自己情绪的冲动。
“那是我凭本事争取到的机会,周霖,你太过分了。”她尖锐的叫出来。
周霖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走到程知微面前,怒气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强势起来,森冷的眼神藏着可怕的刀子。
“程知微。”
“我为了这次的试音,辛辛苦苦准备了很久,可白珠珠一来,你就为了她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我的东西,现在我不挡她的道了,你还要针对我?”程知微的情绪爆发出来,嘴唇颤抖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周霖。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几乎崩溃的大喊。
周霖眼底沉着寒冰,“程知微,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被抓到了把柄,现在怪我?”
“不检点?”程知微愤怒的情绪又是一凉,神经绷紧,周霖嘴巴一开一合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让人崩溃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周霖被发现在同一个房间醒来,面对最多的责骂便是“不检点”三个字。
在周霖心里,她一直都是“不检点”的女人。
周霖没注意到程知微突然苍白的脸色,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被误会的怒气中,说话也是不留情面,难听的很。
“你明知道吴成双是个什么的人,还穿成那样去找他,和他喝酒,被他带走,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你的心甘情愿,现在出了事来指责我?”
“程知微,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我希望你记住,你现在头上还顶着周少夫人的名头,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程知tຊ微讥的勾了勾嘴角,“你以为我稀罕?”
她从来,从来,从来就没有稀罕过。
讽刺至极的语气,周霖的神情里酝酿出骇人的风暴。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脱口而出,“既然不稀罕,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发生关系?”
一句话,把程知微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那件事,将她彻底的钉在了耻辱柱上,但凡她有任何的举动,都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