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尔噗嗤笑了起来,人对美丽事物的容忍度就是会比较高,正经起来还挺可爱。
“那你请我也行,我挺乐意靠脸吃饭的。”
或许是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却生了双无辜大眼,徐洲霎时被气笑了。
不笑不打紧,这一笑起来更是关尔的菜了,一排白牙,眉宇舒畅。
就这样,关尔和徐洲吃了第一顿饭。
在一起以后关尔问徐洲为什么同意她的吃饭邀请。
徐洲说他想见识一下靠脸吃饭人的才华!
“确实挺有才华!”徐洲语气贱嗖嗖,很难让人信服这是一句夸奖。
直到关尔发现他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她起伏的胸口。
“徐洲!你在看什么!”关尔随手抓起沙发上的枕头就朝他扔过去。
徐洲早有预防一样接住枕头,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头顶,更加不要命地说一句,“怎么啦?我看看我的口粮不可以吗?”
关尔不服输马上换了另一副千娇百媚的面孔,柔若无骨的双手开始探进他的衣摆轻轻撩拨他紧实的小腹,故意用最做作的声音娇滴滴地开口道:“那人家也要看看我的搓衣板。”
“关尔。”
沉稳的嗓音把关尔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她抬眼往驾驶座看了过去。
徐洲的侧脸映着车厢内昏暗的光,却也看得清他轮廓清晰俊挺。
稍久无人回应,徐洲便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相交。
“关尔,如果我当初不出国,我们还会分手吗?”
徐洲的声音很轻,有点颤抖。
“你这是转头忘了金发碧眼九头身的英国女郎,回来就想和我破镜重圆吗?”
关尔夸张的语调和表情让徐洲笑出了声。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郎,关尔,你后悔吗?”徐洲觉得她用词不妥,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没有真正地破。
“我们是和平分手,再见亦是朋友!”关尔眼神坚定,心里腹诽一句你是棵好草,但姐不想走复劈路。
关尔觉得有点闷,便开了半扇窗。
“那你后悔过吗?”像是在试探,男人的眼神时不时瞟向后视镜。
后座的女人却低着头,微风吹起她微卷的长发,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没有。”关尔给旁边的李湾湾掖了一下衣服,漫不经心的回答。
“可是我后悔了。”徐洲声音有点急促,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更明显了。
“是吗?”关尔不为所动,“我们能分开,就说明不合适。”
“哪不合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吃饭合适,睡觉合适,你给我说说哪里不合适?”徐洲明显慌了,语气开始着急。
小年轻就是沉不住气。
“属相不合,我妈说了,你属蛇,我属虎,虎遇蛇事业堵,你挡我财路。”关尔说完便在心里默念,妈妈对不起,给你打上了封建迷信的标签。
终于沉默了。
正当关尔内心洋洋得意自己的智慧时,徐洲带点兴奋雀跃的声音传来。
“关尔!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都通知家长了啊?”
无语住了,关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此时光通过他后脑勺都能知道他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
“乱抓重点的人能不能被判刑啊!”关尔小小声嘀咕了一下,转头望向窗外,快到了。
然后轻轻拍了拍李湾湾的脸,说:“湾湾,到家了”。
被摇起来的李湾湾眼神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再转头看了眼开车的徐洲,语重心长的对关尔说:“宝贝关关,我在清吧说的那个问题,我喝多了瞎说的,我很健康,不需要你为了我委身前任。”
关尔感觉自己头上冒了几条黑线,心里暗自吐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早知道不叫醒你,拿个麻袋拖你回去都好!
关尔和李湾湾在小区门口下车后,徐洲叫住了她。
李湾湾很识趣的走到一旁。
“关尔,你觉得我变了吗?”徐洲说完,眼神不安的闪烁了一下。
“其他不好说……”关尔故意眼睛对着他扫上扫下的看了两眼,继续说道:“样子倒没变。”心里补一句身形更挺拔了。
“那,你对我还有感觉吗?”他的眼睛亮晶晶,低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人。
关尔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思考了三秒:“一般般吧。”
上到李湾湾家时,李湾湾便一脸八卦的追问她和徐洲还有没有可能。
关尔没回答,催促她去洗澡睡觉。
关尔对徐洲说的是真心话,她现在对他的感觉确实一般般。
谈不上多喜欢,但是不讨厌。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当初那种非要把他搞到手的迫切心态了。
可能这是她骨子里的劣根性,得到过了便不会再保持热情。这一点可能遗传了她多情的老爸。
而徐洲,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前任,她想大概率是不甘心在作祟,没有轰轰烈烈,不够刻骨铭心,她那时候也的确是真真切切的用了十分的真心去对待他。
然而就这么戏剧性,她和徐洲的感情就在最浓烈的时候戛然而止。
没有出轨互厮,没有父母阻拦,就是很稀松平常的某个周末。
当时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个月,徐洲拿到了英国某院校设计院的录取通知书,要开始为期两年的学业深造。
关尔很高兴,因为他可以拥有更好的前途,同时焦虑可能要开始的异国恋。
但是当时关尔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积极的安慰他。“没关系的,姐工资高!大把钱买机票,姐还有大把假期,姐一个月去看你一次!”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抖机灵的提出为了提前适应异国恋,降低心理落差,从每天见面变成一个礼拜见一次,一次两天的“异国恋适应计划。”
可没曾想第一次计划实施的时候效果便超出了不可控的范围。
当时周六一大早关尔便从头到脚把自己收拾了一遍,穿上最好看的裙子美美下楼。
刚出大堂便看到手捧一大束弗洛伊德的徐洲笑眯眯得看着她,并朝她张开了双臂。
早上的阳光透过树梢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被渡了一层金色的光。
那一刻,像是有无数个兴高采烈的小小人在关尔的心脏上跳起了世界上最欢快的舞蹈。
就在她小跑过去抱住徐洲的时候,他却更加用力得把她嵌入怀里,在她耳边说:“关尔,就在刚才,你奔向我的时候,我再一次狠狠地心动了。”
然而好景不长,逛了一上午后关尔懒癌犯了便提议回家。
就近回的徐洲自己住的公寓。
晚上吃完饭后关尔躺在沙发看当时最火爆的综艺,看着看着睡了过去,等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徐洲正拿着遥控器调频道。
关尔嗖地一下坐起来制止,并把遥控器像母鸡护鸡仔似的抢回怀里,皱着眉头看他。
“宝贝,我看下体育频道。”
“不可以!我要看这个!”关尔这起床气真的是不分早中晚。
“综艺可以重播,你一会看,这球赛是直播。我很想看这场球。”徐洲眼巴巴的看着眼前闹脾气的女朋友。
可当时关尔被莫名其妙的情绪冲昏了头,就觉得他应该顺着自己。
“我就要现在看这个!”关尔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别闹,今天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宝宝,今天总决赛。”徐洲讨好似的坐下来抱住不知道为何突然变愤怒小鸟的女人,伸手要拿她怀里的遥控器。
关尔却突然像失心疯一样大吼:“那大家都不要看了!”
随即清脆的一下地板撞击声,遥控器被摔落地,碎成两半。
徐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关尔,你过分了!”
情绪是魔鬼,关尔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明知自己做的不妥,却还是倔强的不肯示弱!
“你怎么了?”
徐洲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突然像吃了火药的女人,十分不理解。
“我期待了五天,早早开始订花,一大早高高兴兴去接你,你说看电影,我们就看电影,你说累了,我们就回家,你说饿了,我马上买菜做饭,吃完了我打扫洗碗,我现在……我就是想看看我喜欢的节目,这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你需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关尔知道此tຊ时此刻说一句软话彼此都过了,可话到嘴边变成了质问,“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徐洲看着她,眼眶泛红,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出来,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就是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关尔恼怒,让她觉得之前的脾气合理化了,她“腾”地一下从沙发上下来,赤脚站着,居高临下的说:“你要是觉得委屈就直说!”
徐洲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她,本就肤色不太白,棱角分明的轮廓加上抿着的双唇,显得整个人异常严肃。
徐洲喉结滚动,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说:“你知道你这样非常蛮不讲理吗?那么多天才见一面,你确定要这样吗?”
“你现在才知道我这样吗?早几个月干嘛去了?那么多天没见,你让一下我会死吗?”关尔自知理亏但生气,连说话都带了点哭腔,没等他开口,便继续连珠炮一样输出,“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你以前从来不和我抢遥控器,吃东西都是我先吃,困了马上哄我睡觉,看一眼就知道我喜欢不喜欢这个东西!你是不是就是想出国前甩掉我这个麻烦才同意我说的一个礼拜见一面!!”
徐洲被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倏地站了起来,语气冰冷:“你在搞笑吗?这个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我当时不同意,是你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让我点头的!你现在好意思拿这点说我吗?”
关尔一时语塞,仰着头看着对方。
徐洲看着眼前倔强昂着头的人,她的眼睛起了一层雾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开始心软,想伸手拉她。
可偏偏这时候关尔觉得自己好委屈,被人指责都还要抬着头,于是一下子跳上沙发,瞪红了眼盯着徐洲,仿佛用尽了力气大声说:“对,是我,全是我的错,就你委屈,既然你这么委屈,那就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