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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暖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己成了江北澈的罪人。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得男人淡淡“嗯”了一声。
  是在应自己?
  许清暖想挂断电话,又觉得这么做未免太不负责任,只能艰难地握着手机开口,“有什么……需要我上门解释的吗?”
  江北澈:“?”
  “没有。”
  不过她为什么这么问?
  许清暖听他说没有,忙用最快的速度挂断电话。
  江北澈收起电话,漫条斯理地将盒子重新盖好,捏在手里。
  才开口对蒋凯道:“把微信号删了!”
  蒋凯有些莫名,但想着对方是有夫之妇,便听从地把号码删除。
  祁正依旧看着江北澈,脑子里一大堆问号在乱撞:“澈哥,不过几个点心而已,怎么突然就不给吃了?”
  在他的印象里,江北澈向来大方,这可是第一次。
  江北澈低头看向小盒子。
  里头的小糕点颗颗晶莹,跟许清暖的脸一般。
  谁家老婆送与人吃?
  许清暖刚挂断电话,就见小天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小天,有事?”她问。
  小天清亮的大眼闪了闪,“你其实不用为了我去跟别人结婚的,我上哪里的学校都一样。”
  昨天楼下江爷爷跟他说了,许清暖和他家孙子结了婚。
  那男人从结婚到现在都没上过门,显然和沈川一样,是不待见他们的。
  “我现在就去跟江爷爷说,叫你和他孙子离婚!”
  许清暖不好意思开口,他去说。
  “别去!”许清暖忙拉住要下楼的小天,心里挺感动的。
  小家伙早在她和沈川决定结婚的时候就说了,她嫁沈川只能因为想嫁给沈川,不要为他做牺牲。
  这些天没敢告诉他实情,就是怕他担心。
  “办个结婚证你就能留在蓝天,还不影咱俩的生活,这生意多划算啊。”
  “也亏得江爷爷和他孙子愿意,换了旁人,可不给咱们贪这个便宜。”
  许清暖说得乐观开心,小天却无声攥紧了小拳头,小小脊背绷得又直又硬。
  好久才道:“他不要你,我长大养你一辈子!”
  “好,你养我!”许清暖乐呵呵地揉着他的小脸。
  直到把那张小正太脸揉皱了才罢休。
  许纯姐真是生了个好儿砸啊,聪明能干讲义气。
  这么好的娃,那个男人不要是他的损失!
  许清暖吃完晚饭后,又做了些点心。
  有的是别人预订的,有的则打算送给医院的同事。
  这些天一直忙着结婚和领养小天的事,医院的工作耽误不少,全都是同事给她顶着。
  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次日,送小天上学后,她拎着打包好的点心去了第三人民医院。
  她在住院部做护士。
  乘电梯上到住院部七楼护士台,刚好看到同事刘姐和小方在做交接。
  许清暖把手里的点心放在台上,“还没吃早饭吧,垫垫肚子。”
  刘姐和小方都知道许清暖会做点心,看到盒子里圆润润、金灿灿的蛋黄酥时,口水一个劲往外淌。
  “小暖,你可真是我的救星,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呢。”小方拿起一个,啊呜咬下一口,“一如既往地好吃。”
  刘姐拎出一个来捧在手里,舍不得吃。
  “做得跟艺术品似的,太漂亮!沈川娶了你可真是他的福气!”
  许清暖工作认真,为人大方,又会做吃的,大家都喜欢她。
  许清暖正要解释跟沈川没有了关系,贺菲菲就走了过来。
  目光阴阴阳阳,恶狠狠地落在许清暖身上,“上班时间聊天,还想不想干!”
  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丑,贺菲菲比以往更恨许清暖。
  她叭地将手里的夹板丢在许清暖面前的桌上,“23床那个新来的病人,由你全权负责!”
  说完蹬蹬蹬走远。
  刘姐和小方一脸无法认同地看着她的背影。
  “拽什么拽,不过一个护士长,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小方最看不惯贺菲菲,“真想不通,明明清暖比她更专业,做事更认真,为什么偏偏选她做护士长!”
  刘姐则心疼地来拉许清暖:“23床那个主任专门吩咐过,要贺菲菲亲自照顾,贺菲菲嫌脏,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你。”
  贺菲菲针对许清暖不是一天两天,但凡好事,一点轮不到许清暖,难事脏活全都推给她。
  许清暖倒没怎么介意。
  “都是工作。”
  只要是护士工作范围之内的,她都不会计较。
  换好工作服,戴好口罩,许清暖端着托盘走向23号床所在的第六病房。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剧烈又嘈杂的咳嗽声,夸夸的,痰音浓重破碎。
  她一步进去,看到咳嗽的老太太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灰白脓样的痰拌随着咳嗽音吐出来,全都吐在床单上。
  老人一脸痛苦,脸瘪到青紫,状态很不好。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出本来颜色,油光光的,头发也粘粘糊糊沾在一块。
  身上还有难闻的异味。
  无怪乎贺菲菲会嫌脏。
  看到许清暖进来,老人慌张地抹嘴,想要止咳,哪知道咳得更厉害,脓白黏稠的痰沾了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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