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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死了。
自戕在将军大婚那日。
消息从宫内传来的时候,将军正新婚燕尔,美人在怀。
殷府,侍卫敲响新房。
“将军,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妃娘娘.……自戕了。”
房内与美人温存至极的男人瞬间一软。
下一刻,
他衣衫不整砸开房门,揪住侍卫。
“不可能,她那么爱慕虚荣,明日太子就登基了,怎会自戕!”
他眼底一片猩红,面目狰狞,侍卫被吓住了。
颤颤巍巍道:
“将军,太子妃娘娘,真的死了,丧钟都敲响了....….”
  我爱的少年将军得胜还朝那日,我人还在太子的床上。
  温存至极时,太子指腹插入我发间唤了一声:“瑶儿。”
  我叫叶聆汐,是太子妃。
  他口中喊的瑶儿,是我的长姐,当今贵妃谢安瑶。
  后来,太子得偿所愿。
  而我的将军以剑抵上我的咽喉:“祸国妖女,不得好死!”
  ……
  酉时三刻,东宫。
  屋内暧昧的气息还没散尽,可我身旁的男人已经毫不留恋地起身。
  我强忍着浑身痛意爬下床,跪在地上:“臣妾伺候太子更衣。”
  地板冰凉,寒意像细碎的针刺入我的膝盖,可我面上不敢露出半分。
  正动作时,淡漠声音突然从我耳边传来。
  “薛厌这次得胜回朝,还带回来一个女子。”
  我的手猛然顿住。
  薛厌与我是青梅竹马,我们本该在两年前定亲。
  可即将定亲的前夕,边疆却传来急报,薛厌的父亲殷老元帅被敌人伏击。
  薛厌临危受命,率军出征。
  我还依稀记得,出征前夜,他翻上我的院墙,意气风发地对我说。
  “叶聆汐,等我回来我就向陛下求娶你。”
  月色下,意气少年衣袂飞扬,风声蝉鸣好像都在那一刻静止。
  我也记得,我回答的是:“好,我等你。”
  我原以为,那就是我们的永恒了!
  只可惜那时的我们太过年少,不知道世事变迁,人生无常。
  薛厌走后一年半,一道圣旨下来,我成为了当朝太子妃。
  也是那一日,我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倾世皇权,什么叫无能为力……
  “爱妃!”太子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唤回。
  我难得有些慌乱,连忙继续之前的动作。
  太子却猛然伸手掐住我的下颌,逼迫我抬起脸来与他对视。
  他眉眼含笑,声音却有些阴恻恻的:“听闻你与殷将军有旧,怎么不为他高兴?”
  我心脏一颤,连忙压下蔓延涩意:“殿下说笑了,臣妾如今心中只有殿下,与殷将军许久未见,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模样。”
  太子黑沉眸子紧紧逼视着我。
  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
  我下意识攥紧手。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我感觉自己即将窒息时,他终于松开我。
  只见他嘴角勾起:“既如此,今晚上为庆祝薛厌凯旋的宫宴,爱妃可随本宫一起去瞧瞧。”
  只是一个名字,便撞得我肺腑都开始疼起来。
  可在宫中如履薄冰的每一日,早已让我学会不动声色。
  刚才,不过是个久违的意外。
  我温顺点头:“是,殿下。”
  直到看着太子走出门,我一直提起的心脏才落下。
  片刻后,又有宫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门。
  来人神色恭敬:“太子妃娘娘,这是养身的汤药,太子殿下吩咐您一定要喝完。”
  我含笑道:“替本宫多谢太子殿下。”
  随即毫不迟疑地端起那碗一饮而尽。
  汤药入口,一股苦涩刺鼻的味道直直冲到心间,经久不散。
  那宫人亲眼看着我将空碗放下才满意地离开。
  他走后,我的侍女阿碧便愤愤道:“说的好听,不就是避子汤吗,娘娘您为何还要谢……”
  我蹙眉打断:“慎言!”
  “阿碧,入宫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东宫不比谢府,说错一句话,便是万丈深渊。”
  许是我难得如此严肃,阿碧神色有些讷讷。
  她小声道:“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只是心疼您。”
  我没再说话,只是摊开手,怔怔看着刚才与太子对峙时掐破的掌心。
  鲜红血渍微微渗出,那痛意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传来。
  我当然要谢。
  郑潇和不想我生下孩子,我又何尝想呢!
  若不是长姐谢安瑶入宫成为贵妃,太子又怎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娶与她五分相似的我。
  人人都赞谢家双姝容色双绝,可我却如此痛恨这张脸。
  若不是这张脸,我现在本应该跟我的将军成亲。
  或许婚后还会随着他去大漠边疆,看长河落日。
  只要一想起,我便钻心一般疼。
  外面,宫中夜宴的更声响起。
  我垂下眼睫,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支钗子。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少年的清越笑声:“聆汐这样好看,一只简简单单的朱钗就难掩风华!”
  我怔然许久,才抬手将那朱钗插入发间。
  终于要见到他了!
  总归是,要打扮得妥帖体面些才好。
  太和殿内,清歌妙舞。
  我站在门口,轻轻吐出一口气,竭力想压下起伏的胸膛。
  一旁的太子却突然牵住我的手:“爱妃的手怎么这么冷?”
  我背脊一僵,却下意识勾出得体的微笑:“臣妾本就体寒。”
  话落,我看见他意味深长道:“本宫还以为要见故人,爱妃近乡情怯。”
  他说话虽难听,却总是能精准猜中我的命门。
  我刚想说话,他已经拉着我踏入殿门:“晚了该赶不上好戏了。”
  我心脏一跳,来不及思忖,眸光便瞥见前方有一个熟悉至极的人影出列跪下。
  是薛厌。
  两年过去,他已经褪去少年的清越飞扬,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
  可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的月光下。
  就在我失神时,我听见薛厌的声音传来。
  “臣想求陛下为臣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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