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思宽只好赔笑,央求:“好夫人,又是什么事惹了你了?”
闵婉笑够了,拭去眼角泪:“除了你还有谁?你说,远志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戚思宽甩手大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呢,远志年纪还小,现在这么着急婚事做甚?”
“及笄啦!还小,姑娘家的韶华眨眼就没了,难道真要等二十了才算?你我是远志的爹娘,该配什么样的人家,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不要先商量商量?”
“这事,我们商量哪里管用。你别一头热啊,给她相来歪瓜裂枣,反而害她一辈子。”
闵婉伸脚又朝戚思宽踢了一把:“你嫌我不行,那你自己找一个十全十美的,还能替远志接手医馆,你行吗?啊,你行吗?”
“啊呀……”戚思宽心虚:“你今天是怎么了,也不嫌累,睡吧睡吧,远志的事明儿再说。”
戚思宽已经作势要躺下,闵婉可不让他好过,费力把他拉起来,今天一定要争出个高低:“不行,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个说法,到底怎么办。我们是招赘,还是要出嫁,医馆以后给谁经营,茯苓将来怎么办?远志若嫁了人,谁愿意还要照拂一个小舅子?商量不出个影儿,你今天别想好好睡。”
好家伙,桩桩件件都够戚思宽头疼的。
“愿意入赘的男子多是品行卑劣,品行端正、勤勉用功还要样貌端正的男人,咱们戚家的门又对不上人家的门,若我们要抠着一分一厘去算,要算到什么时候去?”
闵婉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幽幽叹了口气:“真是愁死人了。”
“我寻思着,你那个表姐是不是私媒?可要问问她?”
闵婉一脸诧异:“你刚才还教训我,现在怎么也犯糊涂了?娘家这么早去托媒人,是生怕江州人不知道戚家恨嫁吗?那要碰上心术不正的,收了钱乱拉郎,把我们都骗了,你还活不活了?”
“嗐,这不好那不好,那我也没辙了。”
闵婉托腮沉吟,忽然想到:“你说,许恒行不行?”
“啊?”戚思宽一惊:“怎么会想到他?”
“你看,许恒也算是一表人才,两个人年纪也相当,又都专精医术,毕竟知根知底,他对茯苓也不错,这点是最难得的。”闵婉说到兴头,浑身都散发着八卦气息:“我早就注意他对远志了,他们虽然话不多,但我老觉得他挺喜欢远志。就是许恒出身差了点,到底是卉萝巷的娼妓放在门口的弃婴,都说龙生龙凤生凤……”
戚思宽立马拦住:“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罢了,万不可在许恒面前说,人的出身不能自己决定,错又不在他,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嫌恶人家只不过,许恒这孩子悟性不错,就是有时候太激进,江州这样的小地方恐怕留不住他再者说,当初收留他都还没远志呢,也是出于一时慈悲,哪儿就能把人真当养婿用了”
tຊ戚思宽拽过被子,躺下,嘴里还在说:“况且远志又不是喜欢管束别人的人,若以后许恒动了花心,远志怎么办?你让她跟你一样要骂就骂?她也做不出来,万一许恒又说想去金陵还是洛阳,我们还能拦着不让他去?到时候他们远在天边,我们又不能给远志撑腰……唉,不好不好”
窗外哐啷一声,一声猫叫,倒把两个人都吓一跳,不过戚思宽已经躺下,也懒得去看,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脑子里已经在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