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的风寒冷彻骨,吹得脸颊生疼。
“你在这等着。”
祁煊走前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让她等在这里,她很听话。
听话……就能少受折磨……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像祁言的。
曲桉警惕地回头,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轮椅倒在路边,而她被强行拖进了林子里。
后背擦在地面上,一阵阵灼痛传来,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围了上来。
“这妞漂亮啊,这波赚大了,啧,怎么是个瘸子呢?”
“算了,赶紧完成任务拿钱去。”
几个男人邪笑一通,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
曲桉双手在空中胡乱挥打着:“别碰我!”
纤细的手腕却被人猛地攥紧,别过头顶,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恐惧的泪水汹涌而下。
“不要……”
衣领被粗鲁地扯开,纽扣瞬间崩裂,白嫩的肌肤暴露在冰冷空气里,瑟瑟发抖。
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可撕心裂肺的疼痛,却格外清晰的在她身体里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这无止境的折磨才渐渐停止。
曲桉披头散发的从地上爬起来,碎裂的连衣裙上沾满了泥土,浑身上下,到处是擦伤和淤青。
“真脏。”
祁言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曲桉机械地抬头,目光无神地看向迎面走来的男人。
“为什么?”空洞的双眼里只剩下绝望,曲桉嗓音嘶哑,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你问我?”祁言冷眼瞥着她,眼底满是鄙夷:“说起来,要是你这双腿还能走,刚才的事也未必会发生。”
“你自找的,不是么?”
男人事不关己的说着,弯下腰,猛的一把揪起她的衣领,眼神里好像藏着锋利的刀刃,剐得她体无完肤:“这都是你的报应,害死夏瑶的报应。”
“曲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好歹你还活着呢。可是,你配吗?”
“该死的,不该是你吗?”
……
他的声音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散。
夏瑶,夏瑶,夏瑶。
夏瑶死了三年,这个名字也被他念了三年。
她没有杀夏瑶,可众目睽睽下,夏瑶却被她“推”上了车水马龙的公路。除了警察,没有人信她。
无罪释放,她却活成了他眼里永远的罪人。
三年来,她的解释和反抗只会给她带来更暴力的伤害和折磨,所以她渐渐懂得了服从。
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满意么?为什么连她最后一点尊严也要夺走?
夜风拂过,寒彻心扉。
曲桉浑身瑟缩着,条件反射的支撑起毫无知觉的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祁言面前,机械麻木的一遍遍磕着头。
“是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额头重重的磕在石块上。
“请你原谅我……”尖锐的石块上溅出血花。
……
祁言说过,她跪的不是他,而是夏瑶,她磕的头不是为他,而是为夏瑶。
这三年来,只有不停的磕头道歉,才能短暂的平息他的怒火。
到头来,她也说不清,她对不起的究竟是夏瑶,是他,还是她自己。
“我该死……”咚,曲热的血液沿着脑门流了满脸。
原本以为,他和她结婚,是相信她了,不怪她了。谁知结婚那天,才是她坠入深渊的开始。
新婚夜,他喝得烂醉,彻夜不回,她找到他时,他在马路中间求死。
那晚她为了救他,失去了双腿。
直到在病床上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里,只有嫌弃和不齿:“曲桉,这是你的报应。”
……
“你是该死。”头顶上,男人的声音是惯有的冷漠,隐约透着不耐烦。
折磨了她三年,大概他也厌烦了吧。
“不过,你得活着,就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来不及反应,曲桉被男人一把从地上揪起来,重重的扔在轮椅上。
片刻死寂后,曲桉小心翼翼地抓住男人的衣角。
“……祁言,三年了,你也该消气了。我求你……放我回家吧?”
死气沉沉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神采:“我想我爸妈了……”
“呵。”祁言满脸嘲讽,嗤笑着:“你以为……你还有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