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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南欲和宁忠夫妻俩聊了好久,最后还是李兴的电话打来,才结束了三人的谈话。
  “宁叔,我还有事,这么晚了打搅您和阿姨了。”
  “小欲,回去慢一点开。”
  “嗯,韩姨快回去吧。”
  霍南欲说着打开车门,又抬头看了眼楼上没有一丝亮光的窗户。
  “我先走了。”
  看了眼手机的消息,霍南欲驾车扬长而去。
  娇娇:「不送你了,太累了。」
  看来小丫头这熬夜的习惯,这些年还是没有改。
  “喂,小欲,你怎么还没回来?”易星和季柏忙完后,回到霍南欲的家,刘芳说人还没回来,这送个人出国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难道??私奔啦!!!
  “嗯,几分钟就到了,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这不想回来和你汇报呢,发现你人不在,还以为你私奔了呢。”
  “季柏呢?”电话这端的人听到私奔这两个字,不但没有反驳,语言里还充满着笑意。
  易星以为是错觉,掏了掏耳朵,还以为是幻听。
  “本来他是想直接回医院的,但是……”
  易星留了一句话没讲,拍了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但是又考虑到,于敬醒来不认识自己,所以季柏放弃了回去的念头,这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这一夜,显然比前几天还难熬。无论王铮虎和王栋父子下场如何,终究还是不解恨!
  霍南欲是和李兴一起回来的,看见已经倒在沙发上沉睡的季柏,有些心疼。
  易星有些口渴,才出来找水喝,就看见了刚进屋的霍南欲,和一旁的李兴。
  “又什么事情,这么忙?”
  “霍南赫找人把霍佳宇弄出来了。”
  霍南欲脸色平静的看向易星。
  “找人?”
  易星嗤笑了一声,“这么说他还挺有父爱的。”
  “现在人在哪儿?”
  既然能听到消息,就根本不用担心他没啥对策。
  “精神病院。”
  “啥?”
  “很惊讶?”
  易星左想右想也没想到居然人在精神病院,的确有些惊讶。
  “霍南赫说他儿子有精神疾病,需要保外就医。既然有病,那当叔叔的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关照好大侄子呢。”
  易星最佩服的就是霍南欲现在的行动能力,说给大侄子看病,立马就亲手将人送进精神病院。
  “小欲,手动给你点个赞。”说着为他点个赞!
  “现在公司那边,这么闲?”
  易星听出了霍南欲的言外之意,这是觉得霍南赫有些闲了,这个空壳总裁这几天不是想着拉拢人心,就是想把儿子救出来,着实有些招人烦了。
  “原本不是听你的,多留一段时间吗?”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留不了了,你提上日程吧。”
  “行,霍南赫那个老家伙交给我。”
  看着摩拳擦掌的男人,霍南赫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酣睡的季柏。
  “啊,王家父子也不用操心了。王铮虎那孙子……呵呵,季柏已经做的很文明了。”
  霍南欲皱皱眉头,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季柏做的?难道不是你?”
  “嗯,损人就是我,行了吧!”
  真是啥事儿都瞒不过小欲,重生的小欲有些可怕呢。
  “困了,睡觉。”
  李兴看着上楼休息的两个男人,又看了一眼季柏。
  唉,季少爷,明天落枕就怪你这两位哥哥吧,没一个人心疼你的。
  酣睡的季柏此时挪动了一下身体,翻了个身,嘴角继续上扬的做着美梦。
  漆黑的周围,季柏在迷雾中漫无目的的前进着。突然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拽紧,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男声。
  “跟紧我。”
  季柏看了看那双手,想顺着手继续向上探寻,却发现是模糊的。
  “是你吗?于敬”
  “季柏,就让该过去的,都过去吧。”
  “于敬,你认得出我了?太好了,你想起来了。”
  季tຊ柏激动地想握紧对方的双手,可是对方冰冷的手突然甩开了他。
  “季柏,一个坚信唯物主义的人,你猜为什么他会打破信念?”
  听到这声询问,迷雾已经渐渐褪去,男人的脸此刻已经渐渐清晰。
  “因为,唯独你是例外……”
  说完季柏面前的男人渐渐地消失在眼底。
  也许是梦魇了,季柏想挣扎着醒来,想追逐消失的人,可是无论怎样动都迈不开一步。
  “季柏?”
  “季柏?”
  清晨,易星看到在沙发躺了一夜的男人,头上已经有冷汗冒出,表情明显不太对,于是试图叫醒他。
  “他怎么了?”
  霍南欲听见了楼下的声音,于是穿着家居服就跑向了楼下。
  “不知道呀,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霍南欲看着紧握着拳头的季柏,还有皱起的眉头,猜到了可能是做了什么噩梦。
  帮季柏擦掉了眼角的泪后,看了眼易星,表情有些凝重。
  “用不用叫季阿姨过来?”
  “算了,别让小姨担心了。”
  原本是为了于敬担心,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了,还要操心自己的儿子。
  他想了想自己小姨昨晚捶胸顿足的模样,就心疼。
  “易星,你先去上班。我守着他吧。”
  易星点了点头,有人守在身边就好。
  他们都知道季柏只是梦魇了,可是当醒来后呢,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只能默默守着。
  当季柏挣脱了枷锁,向前奔跑着,突然间惊醒了。
  “醒了?”
  霍南欲已经吃完早餐,坐在他的对面看着《时间简史》。看见他醒了,只是抬了抬眼,目光又回到了书中。
  “刘姨,给季柏重新做一份早饭。”
  “如果想去医院,就先等着早饭做好,吃完再去。”
  季柏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哥,只能无言地点点头。
  “放心,他身边现在娇娇守着。”
  “娇娇……”
  想来也是,现在自己就算去了,病床上的人也不认得他了。
  “昨天你去南山寺,这一来一回肯定很累,好好休息一天应该也不会耽误什么。”
  其实霍南欲看到于敬手带着那串佛珠的时候,就猜到了他带着娇娇去了哪里。
  季柏抬头诧异地看向霍南欲,眼底看是渐渐蒙上一层泪雾,自己真的要扛不住了,幸好他身边还有他们撑着自己。
  可能是被自己弟弟盯得难受,他急忙催促道。
  “行了,去吃饭吧。”
  ……
  医院——703病房里
  女孩正满眼笑意地看着一口口吃着粥的病号。
  “商量一下?”
  于敬放下手中的粥碗。
  “嗯?你说。”
  “别像看动物园的保护动物一样,看我。”
  于敬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头。
  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于敬,医生说了一会儿有几个检查要做。”女孩拿起桌子上的单子,看了看,实在是看不懂后,才又放回了原处。
  “嗯,好的。”
  于敬把粥和小菜消灭光后,将手中的珠串摘了下来。
  反复摸着,这青绿色的手串透过光看,很清亮。就是对这个珠串也没什么记忆。
  “别看了,你只要知道,这是一份很重要的人,送给你的祝福,就好了。”
  女孩接过珠串,把它重新戴在他的手上。
  “只不过,我忘记了是吗?”
  昨晚,他在深夜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正在给他剪指甲的男人,那个人面容憔悴,直观的告诉他,这个人已经熬了好几个大夜才会这样。
  他醒来第一眼入眼的男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还是从眼中探寻到了一丝喜悦,但为什么自己在看见他的时候,有种心痛地释怀?
  “鲸鱼,你刚醒,别给自己太多负担,嗯?”
  “娇娇,我现在醒了,护工就不需要了,人家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手,在听到于敬嘴中“护工”那两个字时,突然顿住了。
  护工?如果季柏知道自己没白日黑夜的照顾,最后换来的是这个,会不会直接哭死?
  “娇娇?”
  “那个……季柏他不是护工,他是我们的朋友。”
  “季柏?”于敬反复重复着这个人的名字,每一次他的身体都会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可是他未察觉,只觉很难受。
  关于这个名字,昨晚娇娇就问过他,他没有印象,可是昨晚梦里他遇见了一个男生,那人在迷雾中走着,他实在看不过去就走到那人身边,想带他离开。
  他喊了那人:季柏,还说了很多话……难道季柏是他以前很好的朋友?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别强迫自己。”
  女孩看着正在努力回忆的于敬,有些不忍心。
  “娇娇,你相信有来生吗?”
  “我相信科学!”对于一个重生过一次的人而言,你问她关于来生的话题,你说信不信?“于敬,你呢?”
  “我?你知道我是个唯物主义”于敬下意识的摸着手腕处的佛珠,看向远方。
  但他觉得,曾经某个人是他的例外,他甚至开始渴望有来生……
  那个人是谁?他记不起来了。
  宁娇娇没有打扰这片刻的宁静,她知道就算真的在脑海里抹除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可是只要心没变,那个人会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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