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咱们这地东西少,生活艰苦,没那么多规矩。”
这下给宋姝吃了颗定心丸,今天捡个石头都这么有意思,不知道赶海得有趣成什么样子。
阿梅婶听她说第一回种菜,也没打击她,分享了些经验,但是内心里是不抱希望,这小宋细胳膊细腿的能种出菜?
一时兴起吧。
到时候等她失败了跟老头商量下把自家地里的菜拿些过去,总是不能让人饿肚子的。
宋姝不知道她心里的打算,和阿梅婶聊完天。
总算是解决了她用农药的心头大患,在这当地有种植物叫苦参,也被叫土农药,弄成汁倒在土里,对虫害有奇效。
要是种青菜就盖上细纱布能防青菜虫。
走的时候阿梅婶热情的给他们塞了满满两袋子辣白菜,让拿回去吃。
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阿梅婶直接不由分说地要给她再拿一袋子,宋姝连忙接下来了。
早上的何大嫂是这样,阿梅婶也是这样,这边的人还真是好热情。
出了家属楼,天已经黑透了,宋姝往前走,也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身侧的男人没见了。
一转头,程执站在电灯底下,两个手里拎的满满,勾着头,瞧着可怜巴巴的。
“你站那干嘛?”宋姝喊了一声。
程执不动。
岛上白天日头晒,到了晚上海风吹的人凉飕飕的,宋姝倒回去寻他,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程执红着脸,直勾勾盯着她,仔细看眼里还有些幽怨。
“你喝醉了?”
“没有。”
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
宋姝扯着他袖子往前走,嘟囔着“没喝醉你站着不动做什么?”
“那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都走出去二里地了也没注意我不见了。”程执顶了一句,说完好像脸一黑有些懊恼,突然大步向前走。
宋姝愣了一下,而后又笑了。
什么狗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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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回家看见程执正常洗漱,还顺手出门扔垃圾,宋姝还真有点分不清他是不是喝醉了。
刚吃饱了饭,没那么想睡,把今天白日里捡的石头拿出来用水冲了冲,里头有些好看的珊瑚石被她挑了出来,剩下的全用来铺路。
下午回来的时候,后勤的小士兵送了不少农具过来,锄头,铲子什么的都有,整整齐齐放在廊下。
今天出去给她提了个醒,得准备件既方便干活,又能防晒的衣服。
这边紫外线强,她可不想被晒出斑。
想来想去,宋姝决定用上次做窗帘剩下的碎布和草帽缝在一起,剪出眼睛的地方,其他全包住,这样就不会晒到脸了。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不会用缝纫机。
研究了半天扎出来的线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又试了几次才稍微好了一点,当然,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不管怎么说,做出来的那一刻还是有点成就感,戴上又摘下,重复好几次,才硬是看的顺眼了,就没觉得丑了。
宋姝今天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麻绳底下被系了个铁钩,拉水的时候再也不用打结固定,只用往水管上一钩就行了。
往卧室看了一眼,他什么时候弄的?
没想到程执还细心的,昨天她随口一提,他就放在心上了。
外头熄灯号已经响了,抓紧时间洗完澡,宋姝摸黑进了屋子,刚到床边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把她拉进怀里。
“不行,我明天要干活!”
程执抱着她,声音有些哑,“我来干。”
“那也不行,我要早起。”宋姝坚守底线,一定不能让男人阻碍自己的事业。
“真不行?”
“我好累的。”
好半天,才听他嗯了一声,只是没有松开抱着的她的手,埋进宋姝的肩窝里假寐。
宋姝不敢动,没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好梦。
第二天宋姝终于听见了起床号,一看身侧的人又没见了,在床上又磨蹭了半天才起来洗漱。
刷着牙,听见外头院子里的动静,一看程执穿了件短袖在院子里锄地。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看着紧挨着墙根那块都已经翻好了,四四方方。
这下给宋姝整清醒了,匆匆漱了口,端着一缸子热水去帮忙。
程执干活很利索,她没见过别人拿锄头翻地是什么样的,只觉得早起干活的程执格外令人心动,见他出了汗,连忙把水递过去。
他喝了一口抬起头,就瞧见宋姝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你居然连农活都会。”
“嗯。”程执顿了一下,“部队也有地的。”
余光扫到她端着杯子还站在旁边,手里抡锄头的动作快了不少。
宋姝也没闲着,正好把院子里的杂草清了清。
两块菜地起完,太阳才出来,程执出门找地方换小鸡去了。
等他一走,她把放在墙角石头提了出来。
按照她的规划整个小院被分成了一个田字格。
从院子大门到房檐坎底下是一条,院子西边的两块菜地之间到东边留出来种花养鸡的又是一条。
在中间的交汇处,她用红色的石头拼了个图案出来。
又再上面走了一遍,把石头都踩实,好用又好看。
铺完后,宋姝一伸腰才觉得酸的不行,她立马在原地打了一套广播体操。
时代在召唤——
完完整整从预备节做到整理运动,一做完身上舒服多了,就是做的时候没有音乐,有点索然无味。
把昨天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泡上水,刚掰开皂角,门外的何大嫂就来敲门。
“小宋!码头上来了菜,快快快,拿上篮子跟我走!”
宋姝一听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衣服往旁边一放,擦了手立马应声,“来了,大嫂!”
一周就这么一次,可想而知这得多热闹,何大嫂拉上宋姝就是一个百米冲刺,那架势旁边的人都给她让道。
也亏得是何秀梅这么有能耐,还非常有先见之明派了虎子和馒头先行一步,两人到的时候还在卸货。
馒头是何大嫂的大儿子,今年六岁,叫这名是因为在怀他的时候,何大嫂吃啥吐啥,就是吃馒头不吐,干脆小名就取了馒头。
两个小萝卜抱着个篮子蹲在码头上,哥俩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见了人,虎子傻乎乎的一个劲笑,上来喊了一声小宋阿姨。
馒头则是皱着眉,像个小大人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好半天来句,“小宋姐姐好。”
何秀梅一听直接给了他一下,“什么姐姐,这是你程叔的媳妇,你喊姨。”
哪知馒头背着手,一仰头,“不是姨,就是姐姐!她年轻又漂亮,程叔年纪大,是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