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箫来的时候就看到傅以申的车了。
虽然停在暗处,他但一眼就认了出来。
所以他故意在苏眠家里多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来。
大壮毕竟是金毛,好大一只,好几十斤。
沈箫全程抱着,下了楼才让它下地。
扔了垃圾,沈箫才牵着它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他知道,傅以申也看到了他。
傅以申的车就停在小区的路边,他靠在路灯下抽烟。
脚下已经堆满了一地的烟头。
沈箫走了过去,轻笑着:“别抽这么多烟了,快结婚的人了,不得备孕?”
“表哥,我已经结过婚了。”
“这不是快离了么,”沈箫说:“离婚协议我都拟好了,都是按你说的写的条款,如果没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会寄到你公司。”
傅以申冷笑:“那我还要谢谢表哥,出国工作,都不忘百忙之中帮我拟离婚协议?”
“你毕竟是我表弟。”
“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弟。”
傅以申的声音很冷。
像是夹着怒气。
沈箫低下头,微微笑了一下,拍了拍大壮的耳朵,指着傅以申问:“大壮,还认识他吗?”
大壮不明所以,只知道吐舌头傻笑。
傅以申蹲下身,想要抚摸大壮的圆脑袋,可大壮害怕地退了一步,躲在了沈箫的身后。
傅以申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沈箫抚摸了一下大壮,大壮却很开心。
他笑着说:“医生说大壮年纪大了,可能有些老年痴呆,记不住以前的事了。”
傅以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就算记不住,我也是它爸爸,眠眠是它妈妈。”
“大壮生过小狗,你知道吗?”
傅以申皱眉,喉结上下滚了滚,没说话。
“跟苏眠是同一年怀的孕,苏眠跳楼,流产,躺在ICU里昏迷不醒,它一个人在家里生小狗,但是难产了,小狗生下来就死了。”
“……”
“如果不是姨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家里看看,大壮可能就跟小狗一起死了。”
傅以申眼神复杂:“是你送大壮去医院的?”
“对,”沈箫说:“大壮差点没救过来,后来总算是救过来了,但是身体差了很多。”
“……谢谢。”
“你不用谢谢我。以申,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苏眠还是大壮,你照顾不好,就换我来。”
傅以申低着头,苦笑。
“什么时候?”
他没说具体什么事,但沈箫知道。
他说:“我们上学的时候,雨夜,图书馆外。”
傅以申回忆了一下:“那是我跟眠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也是我跟眠眠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
“当时你走在前面,风风火火地要回宿舍看球赛,是我先看到她的。”
傅以申嗤笑了一声:“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喜欢她?”
“我曾经真的把她当做弟妹。”
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三十年的表兄弟,话根本不用说透,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傅以申低着头,良久,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沈箫也没动。
只有大壮觉得夜风很冷,迟缓着用爪子扒沈箫的手,呜呜呜的撒娇想回家。
手机铃声响起。
是沈箫的。
他看了一眼,微微勾唇,接起:“喂?”
“我看天气不对,应该快下雨了,你快把大壮带回来吧。”
“嗯,好,准备上楼了。”
“大壮没事吧?”
“没有,好好的,放心。”
“那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它的体力走不了这么久的。”
“遇到了个熟人,说了两句话。”
苏眠觉得奇怪:“你在我这个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熟人?”
“嗯,”沈箫说:“眠眠,你把窗户关好,我马上回来。”
“哦。”
挂了电话。
傅以申对他说:“苏眠怀孕了,你算算时间,别替其他人养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