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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跪着的和尚回头看他们一眼,又收回视线。
  裴以期用手托着文件夹在檀砚绝面前以供他阅览,檀砚绝看完以后,握笔在文件上打了个叉,“打回重做。”
  “好的,您的换洗衣物和药我一会给您放到邂风居。”她道,离得他极近。
  “嗯。”
  裴以期收起文件,拿出备用手机给他,檀砚绝接过来看了两眼,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只好静默等在一旁,望向宝殿中央庄严神圣的佛。
  好一会儿,檀砚绝似是才想起她没走的原因,将她的手机拿出来。
  裴以期接过,就听他声线低沉地道,“昨天有个男的打你电话,好像误会什么了。”
  这个她知道。
  她点点头,“是我男朋友,我已经和他解释了,他没冒犯檀总吧?”
  “冒犯了怎样,裴秘书要甩掉他么?”
  檀砚绝垂眸,定定地盯着她的眉眼,眸色深得吞噬一般。
  裴以期有些错愕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檀砚绝眸光微动,慢条斯理地开口,“开个玩笑。”
  “……”
  看来在山上清修的日子太清闲,把他都无聊成这德行了。
  裴以期捧场地笑笑,没说什么。
  檀砚绝看向前面站在佛前敲木鱼的和尚,似闲聊般随意,“裴秘书和男朋友是异地?”
  裴以期要走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道,“不是,他已经辞了工作来找我,准备在北洲发展。”
  “北洲的房价不便宜,不过你们住一起还好,能省份房租。”他道。
  “……”
  大总裁还关心起民生疾苦了,真不容易。
  裴以期点点头,应道,“对,住一起是省点。”
  檀砚绝跪坐在蒲团上,听到她这一句,袍袖下的手猛地握紧,青筋暴跳,削瘦的身躯紧绷隐隐颤抖。
  裴以期看出他的不对劲,连忙去扶他的手臂,“檀总你没事吧?”
  檀砚绝一把握住她的手狠狠按到地上,抬眼死死地盯着她,一张脸苍白如纸,双眸灰败不堪,犹如在森林里厮杀失败的兽,尽显头破血流的狼狈。
  “檀总?”
  裴以期被握得手都快断了,不禁挣扎。
  “药……”
  他哑着声音道。
  裴以期当他是什么病犯了,连忙抽出手打开包拿出药瓶拧开,倒出两颗在掌心里。
  檀砚绝从她手心里捏过药就放进嘴里,直接干咽下去。
  裴以期起身出去,拎起衣物朝邂风居走去,放下东西后,倒了一杯水重回宝殿。
  进门后,她便发现檀砚绝状态已经好很多,身体不再战栗,只是脸色还有些差。
  裴以期跪坐下来,将水杯递给他,轻声询问,“檀总,要不要我联系席院长过来一趟?”
  檀砚绝的身体检查一直是在席岁声那里,他的报告是机密,裴以期在席岁声身边打工多时也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檀砚绝骨节分明的长指握拢水杯,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睨她,声音沙哑,“你不是把他拉黑了?”
  “行程表上有电话,我回公司联系。”
  裴以期道。
  闻言,檀砚绝没再说什么,微仰下颚喝水,薄唇染上一抹水泽,“嗯。”
  “好,那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下山了。”她道。
  “我和你一起下去。”
  檀砚绝起身。
  “……”
  他还真是一秒钟的经都听不下去,那这清修对他的确是处罚,知孙莫若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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