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了?”苏延卿立即问。
“一个钱袋子。”石超群回答,然后身后的一名衙役把钱袋递上来。
“戴手套。”安紫苏见他徒手拿着钱袋,脱口而出。
“手套?”石超群不解道,“安姑娘,什么意思?”
安紫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现代的破案思维带来了,徒手拿证物会破坏证物的指纹。
但现在的刑侦条件,根本无法查指纹。
“呃...”安紫苏大脑一转,找了个理由。
“我是担心血袋上面有血迹,如果戴上手套就不会沾到手上了。”
“安姑娘多虑了。”石超群拿过钱袋,递给苏延卿,“上面没有血迹,我刚才已经查过了。”
这个钱袋虽然也是布料制作,但和安紫苏用得粗布制作的钱袋不一样,明显布料好很多。
而且袋子上还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金元宝,招财进宝之意,看着就不是普通人用得钱袋。
“这是郑庸的钱袋。”苏延卿把钱袋从里往外翻,指着一个“郑”字给他们看。
安紫苏想起郑庸爱秀的性格,还真是他的风格,连钱袋都用得这么好。
“钱袋是空的,很有可能是抢劫杀人。”苏延卿分析。
“凶手杀了郑庸后,取走他身上的财物,也拿走了钱袋里。但他不敢留下钱袋,只能取了里面的钱扔了它。”
安紫苏也觉得很有可能,突然她想起一件事,于是走向郑庸的尸体。
仵作正在验尸,郑庸的尸体已经被翻了过来,安紫苏往他手上和腰上一看,果然如此。
“在看什么?”苏延卿站在她身旁问。
“郑庸带我看宅院的那日,我发现他手上戴着四枚宝石戒指tຊ,腰间挂着玉佩。现在都没了,也是凶手拿走了。”
石超群在一旁咂咂舌,“这人也太爱炫耀了吧,手上戴着四枚宝石戒指,这很容易被惦记上。”
安紫苏深以为然,不过现在郑庸已经死了,得尽快找出凶手。
仵作这时已经检查完毕,向苏延卿汇报。
“苏大人,死者死亡时间在两个时辰内,致命伤是后背的刀伤,死者口鼻里有泥土,应该是凶手从背后刺了一刀死者一刀后,死者被压在地上挣扎时吸入了泥土。”
“刀给我看看。”苏延卿道。
仵作于是递上已经取出的刀。
刀身长约二十公分,十分锋利。
“这么长的刀。”石超群看了一眼道,“怪不得能一击致命。”
“但这刀也太长了。”安紫苏皱眉,“藏在身上也不方便吧。”
现在又是夏日,众人衣衫单薄,更不好藏一把这么长的刀了。
“可能是凶手想要一刀杀死对方。”石超群猜测。
苏延卿正要开口,一名衙役喊道,“苏大人,这里有发现。”
众人于是走过去,这名衙役伸手,手心里有一枚铜钱,“在草丛里找到的。”
铜钱光亮,一看就是常用的。
“郑庸爱炫耀,钱袋里应该也装了不少铜钱。”安紫苏分析,“凶手不想要钱袋,于是把袋子里的钱都倒了出来,可能就是这时让铜钱漏了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不止这一枚。”
像是为了印证安紫苏的话,很快又有一名衙役也报告说他发现了一枚铜钱。
石超群佩服地看了安紫苏一眼。
“仔细找,看有没有其他铜钱。”苏延卿下令。
于是,所有人都在地上仔细搜索,安紫苏也弯下腰看。
在刨开一处草叶后,她也发现了一枚铜钱,于是伸手捡起来。
一摸到铜钱,安紫苏就觉得触感有些奇怪,有点黏黏的。
她于是又去摸了其他两枚铜钱,也有点黏黏的触感。
她把这个发现告诉苏延卿,苏延卿于是摸了三枚铜钱,“确实有些黏。”
说着,他把铜钱放在鼻前闻了闻,“倒是没什么味道。”
最后,他们一共从地上找到了八枚铜钱。
郑庸的尸体被抬上了马车,要带回去好好检查一番。
跟来的衙役聚拢,准备回去。
苏延卿和石超群在商量事情,应该是下一步要做什么。
安紫苏知道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虽然她很想参与案件调查中,但于情于理都不符合。
就算她想参加,苏延卿也不会允许,毕竟自己也不是知府的人,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只是一名女子。
“苏大人,那我们先回去了。”安紫苏上前道,“如果需要我们问话,可以随时派人来云霞村找我们。”
“好。”苏延卿点头,“今天多亏你们了,我们会马上调查。”
进了云霞村,安紫苏见刘安和茯苓脸上依然有些紧张,于是安慰,“你们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刘安嘴唇有些发白,既紧张又佩服,“紫苏,你胆子真大,一点都不怕。”
自己比安紫苏大一岁,结果今天一直是对方来安慰自己。
“人又不是我害死的,问心无愧,当然不怕。”安紫苏笑道,“而且我们还帮了郑庸,他以后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们的。”
刘平嘴角一抽,“紫苏,我本来没有那么怕了,你一说我反而有些紧张了。”
“我也是。”茯苓小声道,“小姐,你别说这些了,我今晚估计睡不着。”
“那我就陪你...”
安紫苏的话刚说了一半,张氏刺耳的喊声传来。
“刘平刘安,快滚回来,老娘都快饿死了,你们两个短命鬼死哪里去了?”
张氏每天都涂脂抹粉,想要变年轻美丽,但见到搬来的安紫苏不施粉黛,一张脸却比自己好看百倍,心里就嫉恨不已,逮着机会要指桑骂槐。
“成天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家里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嘴里骂骂咧咧的,尽说一些难听的话。
刘平脸色一变,刘安也脸色难看。
张氏骂他们就罢了,却连安紫苏和茯苓也骂了进去,让他们很愤怒。
“紫苏,茯苓,不好意思。”刘平歉意道。
“没事。”安紫苏一反常态,没有像平时一样当场反击,“就当听狗吠了,你们先回去吧。”
刘家兄弟走远后,茯苓才问,“小姐,你为什么要让着那个疯女人?”
这可一点都不像安紫苏平日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