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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小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岸边,眼前一轮弯月,洒下柔和的光芒。
  她眨了眨眼,半晌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活着?对了,阮灏宇呢?
  心中一惊,木小乔立刻坐了起来,脚上传来一阵刺痛,她顾不上看,先环顾四周,看到阮灏宇就躺在她的不远处,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气。
  不会死了吧?
  木小乔手脚并用的爬到阮灏宇身边,伸出颤抖的手去探他鼻息,随后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阮灏宇?太子殿下?”木小乔喊了两声,对方没有一点反应。
  借着月光,木小乔这才看到阮灏宇的惨状,他的双手十指都已经血肉模糊,不成样子,身上衣服更是没有一处没血的,脸上也有很多刮痕,木小乔摸摸自己的脸,完好无损,想起跳下来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头按在了他的怀里,她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傻子。
  环顾四周,木小乔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处山坳,瀑布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不知道他们被冲走了多远,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山洞,周围没有一点声音,荒无人烟。
  撕下衣襟把脚踝简单包扎了一下,木小乔找了根手臂粗的树枝当拐杖,勉力站起身,随后又费劲的把阮灏宇背到背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朝山洞方向走去。
  阮灏宇比她个头要高,被她背着,脚都离不了地,脚尖一直拖着地走,人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
  好不容易挪到洞口,木小乔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她把阮灏宇靠着洞口放下,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几个馒头居然还在。
  只是除了馒头别无他物了,她又去摸阮灏宇怀里,还好,火折子没丢。
  火折子还有些潮湿,不过好歹点着了,木小乔先进入山洞探查一番,山洞不大,还算干净,平常应该没什么人来。
  木小乔出去捡了些枯枝和树叶,生了个火堆,用树叶铺了个床铺,随后才把阮灏宇背进来,放在树叶上。
  做完这一切,已经深夜了,木小乔把两人的外衣都脱了下来,搭在火堆旁,随后又轻轻掀开阮灏宇的中衣。
  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遍布全身,有些地方皮肉都反卷起来,手指也是肿胀的不堪入目,血肉模糊,这一天他是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在随她逃跑,她却没听到他哼一声。
  木小乔再次刷新对面前男人的认知,还以为他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吃不了苦,没想到居然如此隐忍。
  在山洞里找了一个破瓦罐,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木小乔到河边清洗干净,烧了一些热水,把阮灏宇身上的伤口清理了一下,随后她又把自己的伤口也处理好,做完这一切,她累的趴在阮灏宇身边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木小乔仿佛抱着个暖炉,特别舒服,她潜意识还以为自己火烧的够旺,后来不知道怎么感觉不对劲,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天已经大亮,洞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火堆也已经几乎熄灭了。
  木小乔醒来第一件事就赶紧伸手去探阮灏宇的额头,果然,他发起了高热。
  这下麻烦了,在这山坳里,缺医少药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
  木小乔叹口气,她上辈子欠了他吗?怎么还被缠上了呢?
  给阮灏宇敷上冷帕子,木小乔去外面转了一圈,找了一些草药,她常年在外行军,基本的药理都懂。
  回到山洞,给阮灏宇的伤口都敷上草药重新包扎,又换了冷帕子,木小乔也没有其他招了,只能守着他,不时的探他的额头。
  “父皇,父皇…”阮灏宇无意识的低喃起来。
  “父皇,传位给三哥吧…我,我不要当太子。”
  没想到他还真如阮灏天说的,志不在社稷,这倒是新奇,别人为太子位争破头,他倒好,还想让出去。
  “木将军,”木小乔一瞬间还以为他醒了,忙起身去看,发现他依然双目紧闭。
  “木将军,对不起…”他喃喃的道。
  “傻瓜。”木小乔不由低低说一句,她早就原谅他了。
  “木将军,嫁给我…嫁给我。”
  木小乔脸上大热,这人怎么回事,昏迷着还不忘要娶她的事,就这么执着吗?
  阮灏宇后边又喃喃的说着什么,木小乔也没听清,她逃也似的出了山洞,深呼吸了一口,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很热,肯定红了。
  木小乔沿着河边走了几步,她也不敢离太远,盯着清澈的河水想着心事,突然她眼眸一凝,脸上露出喜色,有鱼!
  抓鱼可难不倒木大将军,于是中午,木小乔炖了一锅鱼汤,又给自己烤了条鱼,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但阮灏宇就比较麻烦了,木小乔刚喂他喝了几小口鱼汤,他就全吐了出来,压根一点也喂不进去!
  而且他的身上仿佛越来越热了,不管木小乔如何敷冷帕子,擦拭身体,都无法令他的高热退下去。
  持续到第二日上午,木小乔终于决定不等了,她必须带阮灏宇走出这里,去找大夫。
  她用树枝和藤蔓做了一副担架,上面铺了厚厚的几层树叶,轻轻把阮灏宇放上去,她便将藤蔓拉上肩头,拖着阮灏宇离开了这个山坳。
  离这里最近的,只能是南戎的都城了,木小乔辨明方向,一瘸一拐的开始上路了。
  没想到,原本坐马车只需要两日的路程,木小乔整整走了四日,两个肩膀早已磨破,木小乔也只能咬牙坚持,阮灏宇一直高热不退,呼吸越来越微弱,她不敢耽误时间。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日,木小乔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
  她心中大喜,加快脚步往村子里走,堪堪走到村口,她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一个樵夫背着柴刚好路过,见此情景忙放下柴过来,道:“姑娘,你没事吧。”
  木小乔伸出双手,两只手都已经破了,往外冒着鲜血,她摇了摇头,道:“大哥,我和我兄长是外乡人,要去都城省亲,不想路上碰上了劫匪,兄长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恳请大哥施以援手,帮我兄长找个大夫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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