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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渊一瞬间很是疑惑。
  这……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子桓厌恶他到这个地步了?
  沈渊盯着席玉的眼神过于明显,煦帝以为他在想责怪席玉。
  又骂道:“你自己干的好事,难道还怕别人说与朕听?”
  沈渊回tຊ神,收回看席玉的目光,转向看煦帝。
  “父皇!儿臣知错了!”沈渊头顶纱布,眼中蓄泪。
  那张跟煦帝有七分相似的脸,作出这样的表情。
  煦帝看得嘴角直抽抽。
  “你错在何处?”煦帝沉着脸问。
  帝王的威压,萦绕在大殿内。
  沈渊仿佛被吓得不轻似的,眼泪直流,话都说不清楚。
  “儿臣……儿臣错在……不顾皇子身份,贪图享受……儿臣不学无术,与五弟打架……”
  他边说边想,仿佛把能想到的,都历数了一遍。
  但说来说去,都没说到煦帝心坎上。
  煦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渊也更加害怕。
  他跪地膝行几步,到得煦帝跟前,伸手去拽煦帝的龙袍下摆。
  “父皇……”他哭得涕泗横流,“儿臣知错了!儿臣一定改正!儿臣一定痛改前非,好好治学,不让父皇和母妃失望。”
  煦帝没料到他这样讲,赶紧开口道:“这些都不要紧。”
  沈渊的哭声突然卡在嗓子里。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煦帝。
  停的太猛,导致他开始打嗝。
  他想憋住,可是脸都憋红了,还是止不住。
  他红着脸请罪:“儿臣……嗝……御前失仪……嗝……”
  煦帝看着这个他最忌惮的儿子,从小天资过人,如今终是被折磨成这个无用的模样。
  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消除了一个隐患,可又有点怅然若失。
  这毕竟是他和云裳的孩子啊。
  “父皇……”沈渊摇了摇煦帝的龙袍,“可是准许儿臣……嗝……继续享受?”
  煦帝脸色又沉下来,拉着袍子,甩开他的手,问:“你母妃如何了?”
  沈渊愣了一下,眼珠子疑惑地转了转,似是在回想:“母妃……她病了。”
  “可严重?”
  沈渊又想了想,说:“我也说不准。但是我看到她时,基本上都在昏睡,很少有醒的时候。”
  煦帝心里一痛,难道真是到了弥留之际?
  他有心拔腿就去看看云妃。
  但他冷落了她近二十年,现在根本提不起勇气去看她。
  “你可有在你母妃面前,做那等不妥之事,故意气你母妃?”
  “不妥之事?”沈渊似是疑惑,问,“父皇是指?”
  煦帝鄙视的眼神看着奏折,意有所指。
  “调戏内监?”沈渊连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儿臣冤枉,儿臣绝对没有!”
  见煦帝不为所动,沈渊转向席玉,拽着他的衣摆,道:“司业,你帮我说句话呀,你知道的,我绝对没做过这样的事啊。”
  席玉脸色精彩纷呈。
  心想,你是没调戏过内监,你光调戏我了。
  他避开沈渊的手,未置一言。
  煦帝看着他的窝囊样子,揉了揉眉心,呵斥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既没有做过,以后更要谨言慎行,回去照顾好你母妃。在她病愈之前,万不要再做令她烦忧之事。”
  “父皇?您这是……担心母妃吗?”沈渊呆呆地看着煦帝,眼睛里流露出三分不解,三分期待。
  煦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算是看明白了,剩下那几分,全是愚蠢。
  果然,愚蠢的三皇子继续问:“父皇,那您和我去永寿宫看看母妃吧,您去看她的话,她说不定连病都能好起来!”
  煦帝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说去,我就去!天子威仪何在?
  “你回去吧,好好侍奉汤药。”
  沈渊行礼告退。
  走之前又犹犹豫豫看向煦帝,想开口,又不敢的样子。
  煦帝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何事?”
  沈渊讨好地扯出笑容,问:“父皇,我再跟您确认一下,是不是准许我不读书治学,享受人生了?”
  “你!”煦帝抄起桌上的折子又要打他。
  “息怒啊!父皇息怒!”沈渊连忙用手护住头。
  从手臂缝隙中偷眼瞧了瞧煦帝。
  “父皇?您不反对,我就当您答应了?”
  煦帝气得胸膛起伏,将手里奏折砸到他身上。
  沈渊却高高兴兴地说:“儿臣谢过父皇!儿臣告退!”
  沈渊开开心心地回永寿宫了。
  煦帝气得在御书房连连跳脚。
  这个不孝子!
  难怪云裳会被他气病!
  还是需要归束!
  真叫他撒开了放肆,那怎么能成!
  煦帝转向席玉:“老三真是顽劣不堪,从前云妃还能管着他,如今云妃病了,他真是无法无天了。”
  席玉颔首低头。
  “席玉啊,你每日去永寿宫,给老三讲一个时辰课,好好约束他的行为,莫要让他丢了皇室脸面。”
  席玉:……
  “臣遵旨!”
  席玉从御书房出来,心情有些复杂。
  他本意是让皇帝对沈渊放松警惕。
  待他中秋宴上行事,也更能取信于煦帝。
  目的是达到了。
  但是附赠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每日去讲一个时辰课,那无异于送上门给他调戏一个时辰。
  但是君命不可违。
  反正皇帝没说今天开始。
  那就明天再去吧。
  拖得一天是一天。
  但他没想到,沈渊根本没走远,就在没人处的宫墙根儿下等他。
  沈渊一看到席玉过来,立马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席玉知道逃不掉,便停下见礼。
  “子桓哥哥,你竟然向父皇告我的状。”沈渊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席玉心想,你装什么呢?
  刚才演得那么好,不是早就识破我的意图了吗。
  “子桓哥哥,我刚才被父皇骂得那么惨,你都不帮我说两句话。”沈渊上前一步,贴的更近。
  席玉:你演得那么开心,我没有笑出声来,已经很配合你了。
  “子桓哥哥,你是不是看到奏折上,说我调戏别的男人,所以吃醋了,才来告状的?”
  “胡说什么呢!我是为了你好!”话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中了他的激将。
  席玉又羞又恼,甩了甩绯色官服袍袖,绕开沈渊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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