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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狱卒便着急的出现在裴悦跟前。
  回想起来之前理寺大人的吩咐,他是想一鼓作气实话实话,却又怕得罪裴悦,只能说的稍微婉转了些:“裴将军,大人让我给你带话!”
  裴悦一心都在房契上,根本没注意到这狱卒脸色不对,直接追问道:“如何?她可说出房契所存放位置?”
  狱卒摇头,叹道:“是这样的,审讯了一半,摄政王现身,将裴夫人带走了。我家大人的意思是,现如今得罪了摄政王,不能让他自己扛着,让将军最好是找个机会,去主动与摄政王交代清楚状况,否则的话……后果严重。”
  裴悦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云舒什么时候与摄政王攀上了关系,他怎不知?
  难道那个女人,这五年来,趁他不在,与摄政王有染……
  这个想法一落入心头,裴悦脸色很是难看,如果云舒跟摄政王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事情就难办了!
  “云舒是不是被摄政王带回府上了?”
  狱卒可不敢瞎说,赶忙摇头,“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就是来带话的,此事还望将军尽快解决!”
  “要我尽快解决?”裴悦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恍若能杀人,继而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们家大人是想坐享其成?让他办的事情没办好。办砸了,便想要我去处理?理寺大人就这般没出息?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话落,裴悦冷哼一声,甩袖背过身去,“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是他自己办事不周,后果理应由他自己处理。”
  至于云舒,他会另想法子带回,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云舒手中的房契,他势在必得,反正……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就算他还能继续装,可对云舒而言,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这……裴将军……”
  狱卒是压根想不到他一点都不负责,反而是想要大理寺全责,心里自然不爽快,这要是一个搞不好,他们大理寺上下都难辞其咎!
  索性,他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冷下脸道:“我家大人说了,大理寺没有抓捕令是不能擅自抓人的,裴夫人是由将军您派人送去大理寺的,您作为朝廷命官,不该不知道规矩,而今摄政王已经怪罪了下来,要大理寺给出交代,您倘若选择坐视不理,就休怪我家大人不留情面了!此事原本也是因将军而起,请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狱卒底气十足,一点也不怕裴悦会把自己怎样,直接转身离开了。
  深冬夜里寒风很重,裴悦独自一人站在主院内,神色逐渐凝重,袖中大手紧握成拳,冷嗤一声道:“云舒,可真有你的!!”
  ……
  别院。
  夜里寒凉,就算有火盆子,云舒身上有伤在,加之认床,翻来覆去难眠,也是不知绿竹与红袖现在如何了。
  她如今不在裴家,这两人若是求完墨景澜之后还回了裴府,也不知会被如何对待。
  满怀忧虑之下,云舒艰难入睡。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传消息来给吴嬢嬢了。
  等云舒睡醒,吴嬢嬢才把消息告知给她:“你招进裴家当账房的那个木易,如今正在铺子里四处大厅你的下落。”
  “木易?”云舒立马坐起身来,“怎么回事?难道又出了什么意外?”
  “我让人去问情况了,小姐先别着急,就您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啊,就算是想操心,怕是也心有余力不足,安全期间,还是都防备着好,等派出去的人弄明白状况,小姐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吴嬢嬢费心了。”
  吴嬢嬢拍着她的手,满眼的温柔:“这算费哪门子心?小姐的事就是老奴的事,小姐肯来找老奴,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觉得费心?”
  云舒很安心,浅笑着应声,吴嬢嬢又坐了一会儿,便道:“瞧着小姐这脸色不好,最近怕是劳累的多,我在厨房炖煮了鸡汤,还烧了小姐以前爱吃的菜,这就取过来,接下来这段时间,小姐就放心在我这儿养身体。”
  “好。”云舒眼神又湿润了,她已经多久没被人这般细心的照顾了,会想起上次……还是在云家。
  越想,云舒越是悔恨,越觉得自己想家了。
  没一会儿,吴嬢嬢便带着两个下人进来,将饭菜都摆在桌子上,也不让云舒下床,直接把桌子挪到床前,云舒招呼吴嬢嬢坐下,跟自己一起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轻松,每道菜都很合胃口,云舒吃完感觉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毕竟是江南长大的,更倾向江南菜的口味,虽然在京城呆了五年之久,也仍旧是吃不惯京菜,在tຊ饭量上,都比之前要大不少,甚至吃撑了。
  吴嬢嬢看她吃这么多,心里也高兴,两人吃完后,下人进来把残局收拾了出去,约莫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对二人道:“那木易说,裴家老夫人带人在小姐住的院子里翻腾,找房契,但不知房契在账房内,他是听到了动静后,直接把房契都带了出来,免得落到裴家人手里去。”
  听到这消息,云舒险些气晕了过去,她就说裴悦将她送到大理寺牢房去怎么还不够,还要让理寺羞辱她,逼问房契所在,原来是早就有了计划,只是在她那儿没找到,才出此下策。
  这好在是木易机智,否则她在京城五年来的苦心经营,怕不是都得被抢了去。
  吴嬢嬢也被这消息气到不行,“快去把木易带来,免得被裴家人给撞见,这些产业都是小姐辛苦打拼出来的,怎能便宜了他们裴家。”
  那人道:“人就在别院门外,已经带过来了,但小的还没告诉他小姐在这儿。”
  “做的好,让他直接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木易便满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他之前就答应过云舒,只听她一人调遣,如今这特殊时期,自是不敢轻易信了谁,然而进门后,一打眼便瞧见云舒在,他当场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张时长面无表情的脸上少见的挂上了笑容:“夫人!原来你在这儿!”
  云舒轻轻点头,语气凝重:“事情我都知道了,多亏你机智,才让我名下的铺面都没落入他们手上。”
  木易点头,可随即却又开始叹气。
  “怎么了?”
  “夫人。房契我是保下了,但您那些当初陪嫁的首饰,哎!估计是难以幸免。”
  云舒听完,皱起了眉,的确,那些首饰还放在院内库房中,即便上了锁,以老夫人的性子,八成是要砸开门看看里边放的什么,估计如今已经进了老夫人院里去。
  吴嬢嬢道:“这裴家,好事一件不做!小姐,老奴觉得,您如今虽不在裴府,倒也仍能反击,就看……您这儿有没有裴家的把柄!”
  这还真提醒到云舒了,她立即凑到吴嬢嬢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吴嬢嬢眼前一亮,笑着道:“此事交给老奴来办!”
  云舒点头,吃了这么多亏,总要还回去一些才是。
  随后木易将所有房契都给了云舒,等她清点过后,确认无误,才往外走去。
  云舒下意识叫住他:“你现在住哪里?”
  木易憨厚一笑:“夫人不用担心,小的有地方住,之前铺面住的房间现在还空着,回去暂住些时日不成问题,小的看夫人有伤,最好还是在此处好生静养着,裴府那边,小的盯着,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给您汇报。”
  “辛苦。”
  “应该做的。”说完,木易便出去了。
  房间里恢复安静,云舒靠在床榻上,长长的吁了口气,但愿她让吴嬢嬢去做的那件事,会给裴府带来冲击!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下了早朝之后,裴悦本想在在大殿外等候墨景澜,可直到殿内人都走光了,也没瞧见墨景澜从正殿门口出来,便只能造访王府来了。
  放在京城黎明百姓间,人人对他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尊敬有加,可到了摄政王府门前,却是另一幅场景,守门侍卫压根不正眼瞧他,冷讥道:“主子还未回府,请恕无法招待将军!”
  裴悦脾气那么差一个人,硬是在这侍卫跟前,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道:“无碍,我入府等候便是!”
  说着,迈步往里走,侍卫毫不留情的将他阻拦下来,皮笑肉不笑:“将军是听不懂吗?主子还未回府,恕不招待!”
  “你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裴悦的怒火终归要压制不住了。
  那侍卫态度却不卑不亢,继续道:“这是摄政王府的规矩,还请您见谅,造访王府之人,事先都要经过主子同意方可入府,如今主子不在,属下怎敢贸然让将军入内?还请您见谅,如若不然,可在府门口等着。”
  侍卫将墨景澜搬了出来,裴悦就算是再不高兴,也没办法反驳,甩袖道:“好!那本将军就在府门口等!”
  今日,他是一定要将云舒带回去。
  约莫前后等了半个时辰左右,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王府门口,墨景澜一袭黑衣,大步走了下来。
  “裴悦见过殿下!”他忙作揖行礼。
  墨景澜瞥了他一眼,冷淡如常:“裴将军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
  “听说,家妻如今在王府内,裴悦今日前来,特来接回。”
  墨景澜冷眸收敛。
  一旁贴身侍卫,噗嗤笑出声来,丝毫不给裴悦面子道:“裴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家主子日理万机,各种事情根本忙不过来,怎么可能把一个有夫之妇接到府内住?这传出去,丢的不是摄政王府颜面么?裴将军说这话,怕是居心不良!”
  裴悦没想到墨景澜会不承认,“殿下,大理寺的人可是说了,她被您带走的。”
  墨景澜眼底闪过一抹轻蔑,迈着大步朝府门内走去。
  裴悦立即跟上:“殿下,云舒是我的妻子,我有权知道她的去处。”
  墨景澜步伐微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倒是那侍卫,多言了几句:“裴将军若是关心夫人去处,应该立即派人去找才是,而不是来质问我家主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另外……昨夜主子前往大理寺视察,是撞见理寺大人妄图对令夫人行不轨之事,才出手相助,根据理寺大人所言,这似乎还是将军默认的!此事若是传到皇上耳中,一品诰命夫人可以被随意丢到大理寺牢房,任意羞辱,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完这话,才不紧不慢的进府去了。
  裴悦站在原地,紧盯着摄政王府大门,眼神愈加幽冷。
  片刻之后,他也只能离开,回府之后再想别的对策。
  他不相信,云舒还能躲藏一辈子!
  裴府。
  他翻身下马,缰绳递给一旁的小厮,迈步要,迈进大门之际,眼角余光却瞥见府门口围了不少百姓。
  虽然距离不是很近,可在平日里,却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
  守门小厮也一脸无解:“小的不知道,不久前,这些人就忽然围了过来,好像还在议论些什么,距离太远,小的听不清。”
  闻声,裴悦寒冷锐利的目光扫过去,那些百姓往后退了退,但议论声仍旧不止。
  隐约间,裴悦似乎听到了这么一句:“这裴老夫人真是不作为,五年来一直压榨裴夫人也就算了,现在这裴将军带了外室回来,一家子甚至还想把裴夫人给掏空了,昨个还把人给送去大理寺,啧啧啧,这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身旁的人立马戳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这裴将军可就在你眼前站着!”
  很快,裴悦便大步走上前来,冷喝道:“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百姓胆子也是大,脸上甚是还带着笑:“裴将军,我们大家这说的是实话!您在边关立下战功,我们都很敬佩,但您这府内的事情,未免太……”
  “是谁让你们散步谣言的?”裴悦又逼近一大步,顿了顿,声音忽然格外肯定:“是不是云舒?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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