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如一把刀狠狠扎进江然玥的心脏。
　　她握着轮椅的手越收越紧，手心开始冒冷汗。
　　很久，她才迟缓发出声音：“和谁？”
　　陆恒则没有回答。
　　这时，一道窈窕身影往剧院门口走来，声音温柔地喊了声：“阿屿。”
　　江然玥抬眼，在看清女人的面容时，心里猛地一缩。
　　叶朝语，大院里叶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喜欢陆恒则，围着他转。
　　他们，居然在一起了吗？
　　江然玥垂下眼，在叶朝语走近之前，压住舌根所有苦涩道了一句。
　　“恭喜。”
　　陆恒则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
　　间隙，叶朝语走到两人面前。
　　看见江然玥，她顿了顿，扬起笑：“小意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听今宜提起。”
　　这语气，仿佛她天天待在贺家，贺今宜有什么事都和她说。
　　江然玥面对叶朝语，却扯不出半点笑容。
　　四年前表白被拒，更让她变成一个抬不起头的输家。
　　“行程比较仓促，所以……”
　　陆恒则漠声打断她，对叶朝语说：“走吧。”
　　江然玥双唇微颤，最后合上。
　　叶朝语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了圈，却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好。”
　　便接过轮椅的把手，推着陆恒则离开。
　　轮椅碾过路面的声音渐远。
　　江然玥心底的苦涩遍布，眼底氤氲着一滩死水一般的落寞。
　　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四年前的那个晚上。
　　毕业晚会，她在舞台上为他弹奏了自己原创的钢琴曲。
　　音调旋律里，写满少女满怀的爱恋。
　　下了台，她追出学校将手里抱着的花束地给了他，在加速的心跳声中表露心迹。
　　“陆恒则，我喜欢你。”
　　“我想做你女朋友！”
　　陆恒则深深皱起眉，声音冷了下去：“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
　　“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今天我就当没听过。”
　　她脸色发白，强忍着泪头也不回地跑开。
　　却跑到马路上，迎面一束晃眼的灯光。
　　“滴——”
　　危机时刻，陆恒则大力将她推开，代替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刺耳的刹车声时隔四年再次在江然玥耳边响起。
　　她浑身冒出冷汗，扶着墙缓了好久，才抬步回到剧团休息室。
　　……
　　剧院演出结束，江然玥回到酒店房间。
　　她身心俱疲，但第一件事还是记得给贺今宜打去了电话。
　　接通，贺今宜就气哄哄地开了口：“江然玥，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江然玥连连道歉。
　　最后答应明天陪她去试婚纱，这才被她饶过。
　　聊完这件，贺今宜才轻声问：“听说你今天遇到了我小叔……没事吧？”
　　江然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没事。”
　　能有什么事？早就过去了。
　　江然玥挂断电话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她画着精致妆容，也还是掩盖不了落寞。
　　第二天，江然玥如约到了婚纱店。
　　婚纱复杂，贺今宜被迎进试衣间。
　　江然玥坐在外面等。
　　却突然，有工作人员带着一套做工精致的婚纱来到她的面前。
　　“小姐，您试试这套。”
　　江然玥怔了怔，拜拜手：“不了，我是伴娘，你应该拿伴娘服给我。”
　　工作人员微笑：“给您准备的就是这一套。”
　　江然玥心里虽然疑惑，但想着不能拂了贺今宜的好意，还是点头答应了。
　　换好层层叠叠的婚纱，她站在偌大的试衣间里。
　　望着三面落地镜里的自己，恍然失神。
　　少女时她也曾幻想过穿着婚纱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自从被陆恒则拒绝，她再也不敢想。
　　如果此时陆恒则在这里……
　　“唰——”
　　帘子猛地被拉开，江然玥下意识抬头。
　　下一刻，她看见出现在身后的人，狠狠怔住，差点发不出声音。
　　“小叔？”
　　陆恒则在镜子里与她对视。
　　几秒后，他面不改色地开口：“别动。”
　　“我未婚妻临时有事，你和她身形相当，所以让你帮她试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