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舅妈给白映苒打了不少电话,让她抽空带着司胤礼一起回家一趟,说是一家人吃个饭,聚聚。
白映苒是拒绝的。
一个她跟司胤礼都这样了,肯定没法再带他去舅舅家;二个,她其实不太喜欢舅舅一家人的一些作风。
贪便宜、势利眼。
以往她每次带司胤礼去舅舅家,舅舅和舅妈总会想方设法要在司胤礼这里捞点好处,从不落空。
就挺无语的。
白映苒虽不太喜欢这一家子,但也没有真就断了来往,自从爸妈去世后,她剩下的亲人已经寥寥无几,就这么几个了。
只要舅舅一家不要得太过份,一些小毛小利的,他们要,给就给了,白映苒不想算得那么清。
在舅妈的电话连环催下,周末,白映苒预备抽空过去拜访一下。
刚按响门铃。
“来啦。”舅妈立即殷勤过来开门。
“司总——”
打开门,只看到门口站着白映苒一人,舅妈蔡兰脸上谄媚的笑瞬间僵住,探头朝门外左右寻了好几眼,确定司胤礼不在后面,表情都有些挂不住了。
勉强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苒苒,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啦,胤礼呢?”
“他在忙。”
白映苒随意搪塞,离婚的事,晚些再说,一进家门就聊这个,似乎不太合适。
“既然他那么忙,那你回来干什么?”蔡兰憋在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不对,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夫妻要同心,你老公是干大事的,既然他那么忙,你就多陪陪他,女人应以丈夫为天,照顾好老公才是第一重要的。”
换做以前,白映苒每每听到舅妈这么说,心里还挺感动,舅舅一家虽然有些劣根,但还是一心为她好的。
这会儿,白映苒已经下定决心放弃司胤礼了,再来听这话时,就似乎不对味了。
这些年,舅妈一家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思想,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丈夫为天,女人自己的需求和感受就不重要了吗?
走进家里。
原本低头哈腰站在客厅迎接的舅舅徐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给了白映苒一个不悦的眼神。
话都没多说一句。
餐厅里。
蔡兰将摆在餐桌上的一瓶珍藏茅苔收起来,放进酒柜里,又默默将餐桌中央的一大盘帝王蟹端回厨房。
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白映苒招呼:“苒苒,吃饭啦。”
三人坐到餐桌旁。
舅舅徐忠始终黑着一张脸,憋了会儿,还是开口:“苒苒,要不你给胤礼打个电话,问问他这会儿忙完没有,方便过来吃个饭不?不管怎样,再忙也要吃饭吧。”
刚拿起筷子的白映苒:“……”
压制着心中的不适感,尽量维持平和态度,问:“舅舅找司胤礼有事吗?”
这个,蔡兰和徐忠对视一眼,面色变了变,纠结了下。
蔡兰给白映苒夹了块红烧带鱼,开口道:
“这事跟你说也行,司氏集团最近不是在搞大型连锁酒店项目嘛,你跟胤礼说说,让他把酒店内部装修工程交给你舅舅承包,反正找别人也是找,这钱给外人挣,还不如给你舅舅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
既然老婆都开口了,徐忠又补充一句:“还有,上次我跟胤礼提过,让司氏集团入资我的公司,你去问问,钱什么时候到账,我还等着钱来扩大公司规模呢。”
又是要好处。
而且胃口一次比一次大。
白映苒庆幸,幸好司胤礼没跟她一起来,要不然,让他看到自己舅舅舅妈这副嘴脸,她都不知道脸往哪里搁。
白映苒低头挑带鱼的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舅舅公司的资质没有达到司氏集团的标准吧。”
徐忠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标准都是人定的,胤礼好歹是集团总裁,改改标准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你是人家老婆,我是你亲舅,这么一个肥差,给别人做还不如给自己人做,你怎么就这么傻呢,钱只有进了自己人口袋,那才叫钱。”
白映苒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骨节泛白,低低道:“我已经不是司胤礼老婆,我和他离婚了。”
一句话,让蔡兰和徐忠傻了眼。
愣了好一会儿。
蔡兰才缓缓开口:“苒苒,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和司胤礼离婚了,我不再是他的老婆,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啪!”
徐忠将筷子狠狠砸在桌子上,怒视着白映苒:“你敢跟他离婚试试,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把你送到司胤礼床上,让他娶了你,你居然跟他离婚,谁给你的胆子?”
白映苒一惊,什么叫舅舅好不容易把她送到司胤礼床上?
难道?那酒……
抬眸直视徐忠的眼睛:“说清楚,什么意思?”
蔡兰见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赶紧出来插科打诨:
“不是,苒苒,你舅舅不是那个意思,他是说你能嫁到司家这样顶级的豪门世家不容易,你要珍惜,千万不要同意离婚,不管司家提出什么条件,你都不要答应,无论如何,耗也要将这身份耗到底。”
“还是说,他在外面跟那小明星搞出的绯闻,你跟他闹了?苒苒,你可千万别犯傻,像司家那种豪门,男人是不可能钟情于一个女人的,大家都玩得花着呢,这种事你忍一忍,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知道吗?反正司太太只有你一个就行……”
蔡兰还在说,白映苒却听不下去了。
原来,舅舅舅妈早就知道这个绯闻了。
可笑的是,当初她还担心舅舅舅妈知道此事,会心疼她,维护她,会为了她跟司胤礼闹呢。
没想到,他们却在劝她忍。
好可悲的亲情,白映苒自嘲苦笑,亏她还在努力珍视这一点点仅有血缘关系。
毕竟,她的亲人真的不多,除了爷爷,就只剩下他们了。
“两年前,司胤礼喝的酒被人动了手脚,和你有关?”白映苒打断舅妈喋喋不休的劝导,看向舅舅徐忠。
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蔡兰的话戛然而止。
有些装不下去了,看向白映苒的眼神不再柔和,厌烦中带了点狠劲。
“是我干的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