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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纪宇这一哭,场面越发混乱。
  程也和秦子焕坐在角落里,一人一杯酒,饶有兴趣地看戏。
  “这发酒疯的可是你弟啊,你不管?”
  “不是亲的。”
  “那出轨的是你爹啊,你不管?”
  “出的又不是我妈的轨。”
  “哦也是……不对啊,程也你这么淡定,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你弟哭的挺惨啊,他对你还不错吧,你真不管?”
  程也看着顶着绿色挑染头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曾纪宇,淡淡地说:“惨吗,我看还行,也就这样了。”
  曾纪宇没有证据,而曾娴又是个恋爱脑,她看这戏,唱不了多久。
  话音落下,只听“啪”地一声。
  “程纪宇,你给我闭嘴!”曾娴一巴掌扇在了儿子的脸上。
  曾纪宇的酒醒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曾娴:“妈,都说了我改名了,我现在叫曾纪宇,你打我干嘛啊,是你被绿——”
  “渐年对你不好吗?!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都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曾娴一巴掌不解气,又舍不得再扇一巴掌,一张脸扭曲着,抬起的手都在颤抖。
  “来人,快点给我把他带下去醒酒!”她怒道。
  程渐年的面色同样黑如锅底,气的胸膛都在起伏,却扯了扯嘴角,从牙缝里挤出安抚的话:“小娴,今天是你的生日,别和孩子生气,纪宇肯定是被什么人教唆,或者是误会。”
  几名保镖赶来,强行将还在低声自言自语的曾纪宇拉走。
  曾娴看了程渐年一眼,也委屈起来,转身离开:“我去看看纪宇。”
  程渐年对着围观的宾客露出一抹僵硬的笑:“今日是我们家招待不周,望大家见谅,各位继续吧。”
  说罢,他连忙跟上曾娴。
  好一出闹剧,夫妻恩爱,满目荒唐。
  程也收回视线,晃着高脚杯中清透的酒液,感觉自己的戏没看过瘾。
  “这程渐年不是出了名的宠妻嘛,怎会出轨绿了曾娴,可能是误会……”
  “若是误会,程纪宇能发那么大的疯?我看是真的!”
  “其实一般豪门夫妻都是各玩各的,大家心知肚明,谁让程渐年标榜自己这洁身自好的人设呢,现在啊,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要是不洁身自好,曾老爷子当初能让曾娴嫁給他一个二婚的?程渐年要是如程纪宇说的,出轨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宴会上的人议论纷纷,还有些初次参加这种场合的娱乐圈艺人,一个个如同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仔细询问别人这些豪门八卦。
  秦子焕去跟朋友打招呼,程也一个人坐在角落。
  她给许云霁发消息今天晚些回去,很快,许云霁回复了一个“好”字。
  程也盯着这个字,啧了一声。
  敷衍。
  晚宴过半,程也打算离开,正要给余彭彭发消息让他来接自己,一道阴影挡在她面前。
  “小也……”程渐年自顾自在程也身边坐下,拿起一杯酒。
  “咱们父女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了。”他低声哀叹着,平日里总是整齐的领带,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胸前,满身尽显颓唐落寞。
  程也:“曾阿姨应该很好哄吧,你干嘛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
  “咳咳咳。”程渐年猛地咳嗽起来,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带。
  他调整着自己的表情,一脸悲恸地问:“程也,你说我这么多年,对程纪宇他不够好吗?”
  他不管程也有没有回答自己,又道:“都说继母难为,我这个继父难道就容易?他要什么我给他什么,甚至苛待了你,我心里也难受啊,可是他居然这么陷害我,还在今天说出来,这是要让老爷子和曾娴都怀疑我……”
  程渐年声音哽咽,仿佛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父亲。
  程也没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我养出了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程渐年自言自语般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
  他定了定神,喝了两口酒,脸上浮现几分醉态。
  “小也,我好想清瑟,好想她……也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敢想她,”程渐年满眼悲伤和怀念,压低的声音似乎怕被别人听见,“爸爸现在只有你了,你得帮帮爸爸。”
  程也呼吸一窒,有些可笑地勾唇。
  她垂下眼帘,指腹攥着杯子压出苍白痕迹,清冷的眸投映着杯中酒的颜色,仿佛也变得晶莹。
  “你客套的话,甚至不愿意和目的分开说。”程也冷冷地说,声调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程渐年抬起头,看着出落的越发漂亮出众的女儿,眼神深沉,像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刚刚升起的缅怀与深情,顷刻便烟消云散。
  “秦子焕是秦老的宝贝孙子,长得比那些肥头大耳的富商们强多了,人品也不错。程也,你以前想独立,要当导演,可以,可这几年你也没什么作品嘛,女孩子啊,终究还是要——”
  他还没说完,就被程也的动作打断。
  “其实,我真的给曾阿姨准备了生日礼物,你也有份。”
  程也从包里取出两张话剧票,不紧不慢地放到他面前,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上面主演的名字,笑得惑人。
  “什么意思,你……程也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程渐年的女儿,你这个年纪,你的地位,你就是要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的?”程渐年沉声道。
  “到底是谁规定女人到了多大年龄就要结婚的?这么想和秦家联姻,你可以跟曾阿姨离了婚亲自上阵,毕竟这是你最擅长的事。还有,我跟谁结婚,都和你,程渐年,没有任何关系。”
  程也慢条斯理地说,语气透着轻蔑的冷。
  “送你们的票,曾阿姨感兴趣的话,有空可以去看看,祝你们百年好合。”
  程渐年面色一变,仔细盯着这两张话剧票,低声质问:“程也,你怎么知道的?”
  程也不紧不慢地喝口酒,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曾纪宇只看见了那个嫩模,他没有证据,我有。”
  她看着程渐年逐渐难看的脸,笑意加深,心里却冷的有些疲倦。
  “除了模特,还有这位话剧女主演。哦对了,还有个女主播是吧,你这一把年纪,玩的够花啊。”
  程渐年还坐在那里,似乎没有从她的威胁中回过神来。
  程也看也没再看他,仰起头喝完最后一杯红酒,站起身,只觉得疲惫而无趣。
  给余彭彭发消息让他现在来接自己,她便径直走出曾园。
  夜晚的风有些冷,吹得她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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