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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瑜棠粉嫩的脸顿时没了血色。
  舒儿不忿:“你们胡说!我家王爷亲口所说还能有假!?”
  两名僧人面面相觑,不改其言:“两位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流民城看看,城门处每片砖瓦都有浮王亲手篆刻的‘瑶’字。”
  事实胜于雄辩。
  当孟瑜棠站在流民城城门口,亲眼看到谢浮晔那雄劲的字体时,悬着的心彻底被拽入万丈深渊。
  她摸着墙沿,绵软的声音化在风中:“三年,一千五百二十三块瓦。舒儿,你看,这字迹经过时间的沉淀反而是越发深刻了。”
  谢浮晔对温梦瑶,从不单单是少年情谊那么简单。
  孟瑜棠是舒儿搀回府中的。
  推开寝殿门,便看到谢浮晔单手撑在桌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护在怀里。
  听到推门的动静,他立马惊醒,伸手摸了摸碗沿,确定还热着幽幽松了口气。
  “棠棠,今日去寺庙定是辛苦了。”
  “春日夜凉,我亲手给了熬了碗参汤,赶紧喝了补补身子。”
  他端起汤碗起身时,孟瑜棠不经意看到他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她病重时,他孤身上雪山为自己采雪莲留下的。
  只差一点他就经脉尽断,再也无法提剑上战场。
  没有人能用前程和性命演戏,作假的。
  孟瑜棠眼含氤氲接过参汤浅尝了一口,尝不出鲜甜。
  “好喝吗?”谢浮晔期待看她。
  她笑:“好喝,王爷亲手熬的,真真醇香鲜美。”
  谢浮晔笑着将她揽入怀里:“喝了汤,有了力气,就得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了……”
  汤还没喝完,孟瑜棠余下的话尽数被一个冗长而深沉的吻淹没。
  谢浮晔熄灭了烛火,单手将她托起,小心放在榻上。
  她伸手想要推拒,却又作罢。
  总归是欠了他,该还。
  蝉鸣阵阵,帐中两道交叠身影摇曳生姿。
  叫了三次水,谢浮晔才放过孟瑜棠。
  烛火点点,孟瑜棠高耸云峰上红艳艳的吮痕清晰可见。
  谢浮晔噙着笑哑声问:“棠棠这伤痕是如何来的?”
  孟瑜棠耳后根都滚烫了起来,娇羞垂下眸。
  目光不经意落在他额间露出的刀痕上:“王爷这道疤痕是如何来的?”
  从前她也问过,他说是幼时顽劣。
  一如往常,得到的仍是同样答案。
  然而孟瑜棠这次却清晰捕捉到他眸底有痛色闪过。
  孟瑜棠钻进他怀里,冰凉的小手环过他健壮的窄腰,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暖全都渡给他。
  “臣妾倒是听过坊间关于这伤疤的,另一版本传闻。”
  谢浮晔:“噢?”
  “说是王爷自幼文武双全,无奈只是婢女所出。先皇为防止王爷攥位,赐下王爷一刀。”
  大昭皇室祖上有训:面部有毁者坐不得皇位。
  谢浮晔轻轻嗯了声:“这倒是不假。”
  孟瑜棠接着说:“当时朝臣视您不祥,要将您点天灯献祭,以解当年旱灾之劫。是温家竭力反对,温小姐进宫时还对王爷说……”
  她故意顿了瞬,谢浮晔没有反驳。
  孟瑜棠继续:“温小姐说,纵面部有毁,世人皆将你视为蝼蚁,可你不能任其毁去你铮铮傲骨。”
  谢浮晔依然沉默,眸色不明。
  孟瑜棠抬眸看他:“若我是王爷,恐此生再难忘怀温小姐。”
  许久,孟瑜棠听得嘶哑一声回应:“睡吧。”
  谢浮晔默认了。
  孟瑜棠闭上眼,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原来都是真的,她能明白谢浮晔为何会对温梦瑶多年念念不忘了。
  温梦瑶于谢浮晔,正如谢浮晔于自己,都是阴暗人生里唯一照进的那束光。
  一夜未能好眠。
  一连几日心绪难平,孟瑜棠干脆重抄经书静心。
  只身去了谢浮晔书房。
  孟瑜棠踮脚取置于柜顶落灰的《金刚经》。
  勉强够到手,却不小心顺带下一本书,一张泛黄的纸笺从中滑出——
  孟瑜棠捡起查看——
  昭历三十二年,将军府温梦瑶腹痛难耐,疑冰糖葫芦投毒,遂将小贩夫妇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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