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好了时间兴冲冲地乘坐轿子前往太极殿。我刚一踏出轿门,冯卫就急匆匆地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地亲自搀扶我。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夏荷捧着的精美食盒上,笑道:“娘娘今日又带了什么美味佳肴?奴才大老远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我故作嗔怪地压低声音回应道:““你这鼻子倒真是比狗还灵,这食盒一路上可是封得严严实实的,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你的鼻子。”言语间,我们已步入太极殿的门口。
“那皇上此刻可曾用过早膳了?”我急切地询问冯卫,心中暗自祈祷着皇上尚未进食。
冯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娘娘放心,皇上刚下朝还未传膳呢。”
听到这话,我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喜悦。这送汤的时机可是至关重要,若是皇上刚用过餐,我这精心准备的汤品可就白费心思了。如今既然皇上尚未用膳,我这汤品定能为他带来一份别样的惊喜。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份精心准备的惊喜呈献给皇上。而冯卫则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生怕我有什么闪失。
到了御书房前,我才想起来问冯卫:“冯公公,皇上今日心情如何?”这万一要是心情不好,我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
冯卫微微皱起眉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皇上今日心情尚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舒了一口气:“劳烦冯公公代为禀报一声,就说妾身有要事求见。”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要进来就进来,做什么要我身边的人陪你做戏。”
我猛地回头,只见赵韫正站在不远处,眼含笑意地看着我。
我挂着笑脸:“皇上知道,妾要来?”自我肚子越来越大后,赵韫就免了我的行礼,有特权不用,过期作废,我又不是傻子。自那之后就没有在赵韫面前行过礼,他对我这种不客气的表现很高兴。大概是觉得我听话。
他微微扬起嘴角,道:“你母亲昨日进宫,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你今日该来谢恩了。”
我俏皮地眨了眨眼,回应道:“皇上真厉害,连脚指头都会想事情。”
他只是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无奈。随即,又问道:“少贫嘴,今日带了什么?你要送东西的话,直接派人送来就行,怀着身孕瞎跑什么?”
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娇媚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明明是关心妾身,却要把话说得如此生硬,难道就不怕妾身伤心吗?”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微笑,说道:“你才不会呢。”
我撇撇嘴:“皇上嘴真硬,就是不知道妾今日带来的羊肉汤能不能让皇上嘴软一些。”
这羊肉汤是娘亲昨晚做的。
羊肉汤的主料是羊腿骨。将敲开的羊骨头置于锅内,加入清水和自制香料,汤烧沸后,就通宵达旦地用文火熬煮。这样羊骨头里的骨髓、胶原体等就都熬到汤里了。汤里煮羊肉也极有讲究,大块羊肉而且羊肉都是现杀现煮,确保鲜度。在大碗里,抓上一两左右的大片羊肉,注入飞滚的沸汤,香气扑鼻。娘亲今一大早还做了锅盔,将硬面“锅盔”泡入汤中,干硬的锅盔充分吸足了碗里的汤,咀嚼起来,美得很。
而且羊肉性温味首,温中散寒,化滞,健腺益气,温补肾阳,对治疗虚劳赢瘦,乳汁不下有一定功效。
我就吃了一小碗,就被娘亲赶出来给赵韫送汤。要不是春芽在旁劝阻,告诉娘亲,离皇上下早朝还早。我估计连一小碗都吃不了。
赵韫深吸一口气,赞叹道:“这羊肉汤闻着不错,没有膻气。”
“不光闻着不错,吃着也好吃。”我轻声回答,声音里透着一丝自豪。我娘亲做的东西就没有难吃的。
“你吃过了?”
我温声道:“妾自然是要先尝尝,好吃了才敢端到陛下跟前。”
赵韫笑着调侃道:“也就你将吃独食说的这么好听。”
我笑着回应:“妾可没有吃独食,这不是眼巴巴给陛下送来了。”
他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碗,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既然吃过了,朕就不留你了,回吧。”
“陛下!妾就尝了一口就给你送过来了。这有这么多,你一个人吃不完就浪费了。”我急了,说话也不用敬语了。
“朕逗你呢,坐着一起吃吧。你呀你,一说起吃的就这般认真。”
我松了一口气,得意的说:“因为这世间未有美食不可辜负,而且妾是觉得陛下一个人吃饭未免太无聊了,很需要有妾这朵解语花的陪伴。”
赵韫听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这么说,朕还要感谢你陪朕吃饭呢。”
“那倒不必,皇上先尝尝味道吧。”
皇上端起碗,细细品尝了一口:“肉烂汤甜,汤汁乳白,你这永福宫的吃食是越来越好了。”
听到皇上的夸赞,我心中暗自得意。我趁机说:“皇上,既然您觉得永福宫的吃食不错,那是不是应该赏赐一番做吃食的人呢?”
“是该赏赐一番。”
我见气氛不错,赵韫也吃得开心,顺势说道:“做这汤的是妾身的娘亲,陛下要赏的话,不如赏个诰命夫人吧。”
赵韫却皱起了眉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胡闹,只因一碗汤就赏赐诰命,让其他人怎么看朕。”
“妾只是想多见见娘亲,只有诰命夫人逢年过节时能来拜见皇后娘娘,妾只是想着娘亲有了诰命,妾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远远地瞧瞧娘亲。”我的话音未落,泪水已经滑过我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行了别哭了,你要是想见你娘,朕就赏赐她一块腰牌,见腰牌如见朕,可进宫来看你。”我抬起头,看到的是赵韫那深邃的眼神,他的眼中充满了关切
“多谢陛下,是妾破坏了陛下吃饭的心情,妾知错了。”我跪下请罪,心中满是愧疚。
赵韫扶起我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他的声音柔和而温暖:“知道破坏了朕的心情,还哭。罚你不许哭了,陪朕开心地吃完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