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简眠眼底升出诧异。
“你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你既然想要苏雨琪当你的老婆,你就先跟我去离婚,给我该有的补偿。”
此话一出。
简眠脸色一瞬阴沉下来,带着不可置信:“厉若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势力眼?”
他的呵斥让我的心一瞬冰寒。
我讽笑:“那你又什么时候变得对我这样绝情?”
简眠拧着眉头:“你嫁进来后,我从没缺你钱,出去外面,哪个人对你这个宋太太不是尊敬有加?你还要怎样贪得无厌?!”
简眠但凡对我关心一点,就该知道我从来用过他给的一分钱,我的钱都是我自己经营我妈留下的茶园赚来的。
至于宋太太的名号……
淮北还有谁不知道我这个宋太太当得窝囊,当得可笑?
半晌,我哑声问:“简眠,你还记得你22岁时写给我的求婚信吗?”
简眠一愣,眉头轻蹙,久久没有答话。
但看他这样,我就明白了。
他恐怕早已将那求婚信的字字句句忘得一干二净。
我自嘲一笑,轻声开口:“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你简眠愿意与厉若修结发为夫妻,共盟鸳鸯之誓。”
我话音顿住,直直看向简眠的眼底。
“你当初说过的白头之约,鸳鸯之誓,你现在还记得吗?”
话音落地,简眠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攥紧了手,扯出一抹笑来:“22岁的你说你会永远爱我护我,可现在,你的心里哪里还有我半点位置?”
29岁的简眠忘了22岁的他向我求婚时的热忱,也忘了订婚后对我的承诺。
简眠,变的人是你!
我的眼底一片凄凉。
简眠眼里却透出明显的烦躁,他移开了视线,语气漠然。
“七年前的事,不记得又怎么样?”
随后,他转身疾步离开。
只有我僵在原地。1
自从这次争执过后。
简眠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回来。
而22岁的简眠同样在那次通信过后,没再发邮件。
我却从脑海中更迭的新记忆中知道。
22岁的简眠如他所言拿走了流浪狗,让我没有被咬伤,元旦节的游轮上,他也紧紧拉住了我的手,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分离,我也没有落水。
年少的我们,感情日渐浓烈。
可即便如此,也并未改变29岁简眠的漠然无情。
新记忆越甜蜜,对我来说,却越痛苦。
这天晚上。
我终于忍不住主动发去了新邮件:【简眠,你不该对厉若修那么好,你不该让她爱上你。】
这次,邮箱很快传来回应。
22岁的简眠不屑一顾:【听你话才会后悔,结婚后我肯定会跟厉若修相爱到白头。】
这一刻,像是有块大石头堵在心口。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22岁的简眠要这么执着。
我已经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离自己远点。
突然间,我的脑海中灵光乍现。
我眼里一亮,想也没想直接快速打字:【如果你坚持要和厉若修结婚,她会死呢?】
心跳倏地加快。
手心竟隐隐冒出细汗来,我不知道这样拙劣的谎言,能不能骗过22岁的简眠。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
手机铃声却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是29岁的简眠打来的。
“厉若修!你现在就来趟老宅!”
听见这话,我一愣,下意识皱眉。
心底生出一抹烦躁,但也只能应声前去。
我又看了一眼邮箱,确认没动静后,收起手机就赶去了老宅。
外面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
我开车到老宅时,宋母端坐在客厅里,简眠陪在一旁,就连苏雨琪也在。
他们一家人就这么望着我,压得我心口沉沉。
我收伞径直走进去,问:“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
不等简眠说话。
苏雨琪先开了口:“厉若修,我昨夜做了个怪梦心里总是怪不安的,就想去庙里拜拜,但伯母说不必去庙里,家里有宗族祠堂,也是一样的!可我这身子实在不舒服,也怕有万一,还得麻烦你了。”
我眉梢冷下来,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难道你们是想让我去替她跪祠堂祈福?”
宋母冷冷瞥过来:“这孩子最后反正是落在你名下的,你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听见这话,我不可置信看向简眠。
这样荒唐的提议,他竟然也能答应?
我攥紧手,从喉咙挤出话:“简眠,你也要让我跪吗?”
简眠看我的眼神异常冰冷,薄唇冷启。
“来几个人!带太太去祠堂祈福!”
我下意识转身要走,却被上前来的几名保镖直接押着去了老宅的祠堂。
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我才终于能获得起身的自由。
雨还没有停,我却连伞都不想拿,直接一步一步走出老宅。
回到车里。
我才看见手机里22岁的简眠给了回应:【我能改变之前带给厉若修的不幸,日后也会如此。】
一番话信誓旦旦。
可这话落在我此刻的眼底,却只有两个字:可笑。
我红着眼睛,顾不上浑身湿漉漉,颤抖着手打字:【你改变不了!】
泪水混合着身上的雨水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我打字的指尖按得极重——
【因为你简眠,将来移情别恋,会背叛厉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