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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天睿对床上的安若婉说:“你不是我要的人,可以走了。”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谁也不欠谁。
  按照他的性格,这女人早就被拖出去喂狗了。
  但是,他却第一次这么大度地肯放过她。
  安若婉本该开心,但是,忽然间心中的怒火噌噌地往上冒。
  一句不是他要的人就这么打发她走了?
  那这两天来对她的强取豪夺,囚禁算什么?她就这么让他玩一把乖乖地走人?
  特么的,无耻混蛋!
  “厉天睿!你这个王八蛋!”
  安若婉咬牙愤恨,抓起旁边的一个水杯就冲厉天睿砸了过去,厉天睿一闪,啪——一声脆响,杯子在他的脚下砸开花。
  厉天睿俊脸瞬间冷硬紧绷,咬牙,“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拖出去!”
  他肯放过她,她不应该感恩戴德么?在他的地盘也敢撒野?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念着她昨儿到底是取悦了他,只要她立即消失。
  于是,安若婉被几个佣人拽着,一路向厉家的大门而去。巨响过后,厉家大门在安若婉面前关上,安若婉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握紧拳头。
  厉天睿,你等着!
  撑着墙爬起身来,安若婉扶着墙艰难的前进着。
  四处看看,根本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哪里。
  一想到厉天睿那轻蔑不屑的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安若婉就忍不住气得发抖,他糟蹋了她的清白的同时,也践踏了她的尊严。
  安若婉记得,她八岁开始,就与继母向晓云生活在t市的贫民窟,旁边有一所儿童福利院。继母外出挣钱去了,她就和院里的孤儿作伴,而八岁以前的记忆,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记得。据母亲说,她是从一场火灾中爬出来的,当时伤痕累累,浑身黑不溜秋差点把她吓倒。
  后来的后来,继母为了供她上大学,积劳成疾,居然患上了肾病,必须换肾,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也就在那时起,她将病重的母亲托付给院长,求她帮忙照顾,于是她开始拼命挣钱,发誓要治好母亲,同时她也想报答院长对她们母子的恩情。
  命运仿佛就爱捉弄她,钱没挣着,却弄得自己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安若婉嘴角勾起嘲笑,心里的苦涩逐渐扩大。
  天空应景似的,下起雨,瞬间便如倾盆倒下。
  安若婉整个人都被雨水淋湿,身体各处的疼痛愈发的明显,她的小脸苍白得更加厉害,体温一点一点变的灼热。
  忽然,安若婉脚下一软,向着路中间倒去,顿时,刺耳的刹车声响彻雨夜。
  安若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干净的米色房间中。
  “你终于醒了!”温柔的男人响起,听着很熟悉。循着声音望去,安若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怎么是你,落然哥?”安若婉嘴唇发白,一张脸毫无血色。
  季落然,他是安若婉大学同学季梦玲的哥哥,一次偶然的机会,季落然到学校去找季梦玲。那天,安若婉恰好穿了一条长裙,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被裙子一绊住她向前扑去。不是摔断胳膊腿也得摔坏脸蛋。眼看着就要着地,季落然恰好上来,一把接住了她,她免了一场灾难。
  于是,两人认识了。季落然对安若婉一见钟情,总是找各种借口去学校,借机给她拉近关系,女人天生就是敏感的,察觉季落然对自己的心意,安若婉想到自己的处境,便与他之间可以保持着距离。
  眼前的男人依旧眉目清秀,却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迷人。
  他眼中那暖暖的关心,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让她感动得鼻子里酸涩。
  “你怎么会晕倒在路边?婉婉,可以告诉我么?”季落然拉住安若婉的手,眸底满怀柔情与宠溺。
  安若婉眼光一黯,但昨天那发生的无比混乱的一切她根本不想回忆。
  “好,不用说了,先把身体养好吧。”
  季落然见安若婉不想说,也不强迫她。他是那样的善解人意。拿过旁边的便当盒,倒出了熬好的鸡汤,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盒巧克力。
  安若婉生病的时候,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事,她就会吃巧克力,仿佛巧克力能消去她所有的病痛和不快。
  这个习惯,季落然早就有所了解。
  安若婉微微动容,嘴角抽动,“落然哥,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季落然宠溺地揉了揉安若婉的头发,“只要是与你有关的,我都知道……”他的话说得很轻,那么明显的表白心迹,但忙于喝汤的安若婉并没有听清楚。
  饱食了一顿,倦意袭来,安若婉渐渐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季落然凝视着眼前安若婉沉静的睡颜,眸底染上了黯然。她不回答,他早看清了她的难堪。
  昨晚,她倒在他车前,衣衫凌乱,无比狼狈,身体温度高的惊人,脸蛋却惨白如纸,当他抱起她来的时候,惊觉她简直消瘦到了极致!
  而更让他揪心的是,她脖子里那清晰的遍布的暧昧痕迹……
  那样的深夜,她以那样一副模样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仿佛有钝器在割心脏一般,钝痛难忍,季落然一脸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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