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医治及时,温雨柔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元气大伤,需要好好的将养着。
楚九安站在一旁心有余悸。
“楚九安。”
“臣在。”
“你去将那个孩子接过来。”刘瑾瑜沉声道。
楚九安几乎是一瞬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但自己又无法阻止,只得领命而去。
两天后,温雨柔醒了。
韩思则也到了。
当温雨柔醒过来看到趴在床边熟睡的韩思则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可是当她看到韩思则手上和自己别无二致的伤时,她慌了。
刘瑾瑜也是在这时悄无声息进来了。
“往后,你受什么伤,他便受什么伤。
你死了,他会给你陪葬。”
温雨柔这才抬头去看他,眼中的怨恨根本不加以掩饰的被刘瑾瑜看到。
刘瑾瑜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这样看朕,朕不喜欢。”
“你知道这个孩子的伤口是怎么弄上去的吗?
你肯定会以为是朕让人伤他的。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是他自己愿意,朕让人骗他说,只有你喝了他的血,你才能醒,否则就永远醒不过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同意了放血。
朕反悔了,朕会带他回京城,就养在宫中,赐国姓,封恭顺郡王,赐居延春阁。
温雨柔,如有一日,你还想死,便先想想他。”刘瑾瑜慢条斯理的说着话,看似是轻柔,实则每一句每一字都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来气,再也无法逃离。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一会儿,你的孩子就该醒了,朕只给你这一天的时间。
明天我们就要启程了,朕为你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刘瑾瑜离开后,温雨柔才有机会看一看趴在床边的韩思则,瞧一瞧他手上的伤。
温雨柔心痛的无以复加。
果然如刘瑾瑜所说,韩思则很快就醒了过来。
当韩思则揉着惺忪的睡眼直起身体的时候看到了苏醒的温雨柔,小嘴一撇就要哭。
温雨柔摸上了他的小脸,“别哭,娘亲没事了。”
韩思则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又憋了回去。
“手还疼吗?”温雨柔心疼的问道。
“不疼了,九安叔叔和大夫都说,这样娘亲才能好起来。
只要娘亲能好起来,阿则不疼的。”韩思则将受伤的手背在了身后,摇了摇头。
“娘亲的阿则啊!”温雨柔将人抱进了怀中,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
韩思则感受着温雨柔身体的轻颤,便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闷闷的说:“娘亲,阿则真的没事。
萧叔叔说,娘亲其实是找不回来的爹爹。
萧叔叔还说,让阿则看着娘亲,说什么,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虽然阿则不是很明白萧叔叔在说什么。
但阿则感觉,感觉娘亲会离开阿则。
娘亲,阿则不要去找爹爹了,阿则只想和娘亲好好的在一起。
阿则想快快长大,这样才能保护娘亲。”
温雨柔听到这番话,哭的更凶了。
是啊,活着才有希望,才会有办法。
她还有她的阿则,她又怎么能抛下她走。
是她糊涂了。
往后,就算是为了阿则,也要活着,不能再做这些糊涂事情了。
而此时的窗外,老天爷没有丝毫预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雷声轰轰,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
窗内,母子两个紧紧相拥,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
丝毫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更大的变故。
翌日,雨过天晴,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上。
一阵微风吹起,掀起了马车的纱帘。
楚九安看到了伏在帝王身上的那个女人的恬静的睡颜以及帝王眼中的痴情。
楚九安不敢多看,只匆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而后面的马车上,韩思则抽泣着睡了过去。
清三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给他轻轻盖上。
温雨柔并不被允许去看望韩思则。
韩思则哭过闹过,却无济于事。
这天晚上,到了一个落脚的客栈,韩思则闹着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
清三哄不住,楚九安也哄不住,好几个侍卫暗卫轮番上阵也哄不住。
他们甚至想过要将他打晕。
最后惊动了帝王,帝王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坐着抹眼泪的小人,无情的留下一句:“都出去,锁好门窗,谁也不许哄他。
今晚不许点蜡,不许给他水喝,也不许给他吃饭。
没力气了自然就不闹了。”
韩思则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这天晚上,韩思则直到哭的没了力气,他拍打着门窗,想让人放他出来。
他哭着说,好黑。
他说,他好饿,好渴,他说,他听话,他不闹了。
却得不到回应。
最后自己一个人累的趴在地上捂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喃喃的喊着娘亲,说着自己好疼,沉沉的睡了过去。
门口守着的清三心有不忍,想去为他求情,却被清一拦下。
“你以为陛下会对一个孩子,尤其还是自己的女人和其他人生的孩子心软吗?”
清三听后,又回去了。
半夜,被帝王下了药睡下的温雨柔被噩梦惊醒了。
她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回想着梦中的情景,是越想越怕。
又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帝王,便轻轻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而走出房间的温雨柔并不知道,在她走后,床上的帝王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眸亮的吓人。
她并不知道韩思则在哪。
所以找遍了整个客栈,当他看到坐在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门口抱着剑睡的清三时觉得奇怪。
便走上前去,清三听到脚步声立马就醒了。
“夫人?您怎么……”
“那个孩子呢?”温雨柔问道。
“这……陛下吩咐,不能告诉夫人。”清三嘴上这样说,但眼神却故意的向后看去,也故作一副心虚的模样,他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暗示。
温雨柔看懂了。
她的心脏蓦的一紧。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推开清三,想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