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谢父这个男人....单是从敢冒险这方面来讲,也算有魄力。
但当然,败者为寇,眼下看来只能算是一场闹剧。
主办方和几位重要人物、都被警方请回去喝茶做记录,苏锦衣裹着阿荡的西装外套、从大门出来,在露天停车场找到了失魂落魄的江漾。
男人坐在花坛边,垂着头,左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鲜血从指尖缓缓滴落。
应该是刚才挣扎混乱中,伤口裂开了。
苏锦衣跑过去,停在花坛前三四米的位置,‘一脸踟蹰’。
男人抬眼看她,“苏苏,找我有事?”
苏锦衣点头,“江漾!你...能送我回家吗?这边好像不太好打车...”
“你是谢谨的人,还需要打车?”江漾皱眉。
刚才谢父挟持苏锦衣,场内的宾客几乎都已经被疏散出去了,但江漾站在不起眼的地方,所以他全都看到了。
他头一次看到谢谨这么紧张,冲过去将苏锦衣接到怀里,然后温柔的安抚。
两人之间的氛围,绝对不是兄妹、朋友那么简单。
但.....
这个女人现在却扔下谢谨,追出来找他,还一脸爱慕的模样....
江漾有些搞不懂了,他自觉自己没有这么强的魅力,可以把谢谨比下去。可是苏锦衣的表现又让他忍不住往这方面想,或许,自己在这个女人心里,真的比谢谨强?
于是,在裴宝儿那里受挫的自尊、又开始缓缓萌芽。
苏锦衣咬唇,‘鼓起勇气’上前,抓住江漾的衣摆撒娇,
“人家不想坐谢谨的车,就想让你送嘛~”
呵~
想起刚才苏锦衣在二楼说的那些话,什么‘从高中就暗恋他’‘觉得他是王子’...
江漾控制不住的心情大好,重新恢复自信。
他直接伸手揽住苏锦衣的肩,将她搂进怀里,带着她往自己的车走,
“还是苏苏识货,懂得本少爷的好~”
苏锦衣垂着脸没回答,身体轻轻颤抖。
江漾以为她是紧张害羞,其实她在极力忍耐他的触碰。
*
从海边开回市区依然需要两个小时,江漾今晚受了很大的打击,再加上手臂伤口裂开,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快到天河路,苏锦衣忽然叫他靠边停车。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看着女人跑进路边的便利店,江漾眼里划过一丝轻蔑。
这个点去便利店还能买什么?
肯定是套套啊。
这么心急想要拿下他,看来这个女人的喜欢,也实在太肤浅。
正想着,车门从外拉开,苏锦衣回来了。
“买好了?”他随口问。
“嗯,”
苏锦衣对他浅笑,献宝一般,“四少,你闭一下眼睛。”
江漾有些不耐烦,但考虑到她的利用价值,还是照做了。
半分钟后,听苏锦衣的指挥睁开眼睛,江漾瞪大了双眼。
眼前是一个粉红色的小蛋糕,蛋糕顶部的糖霜上插了一支香烟,看起来滑稽又寒酸。
“过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呢,可惜便利店没有蜡烛....”
精致美丽的女人、双手捧着小蛋糕,专注而期待的讨好他,
“江漾,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
江漾这辈子,周围朋友很多,但都是花钱交来的朋友。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他,更别提发自内心的在意和守护了。
看着苏锦衣对他的在意,想到她在背后默默爱了他这么多年,他此刻非常触动。
“谢谢。”
别扭的道了一声谢,男人拔掉香烟扔出窗外,非常捧场的,将小蛋糕一口塞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感叹,
“今天这个生日,一整天都他吗不愉快,现在总算是过去了,草。”
苏锦衣乖巧的递给他纸巾擦嘴,意有所指的软声安慰,
“江漾,就让所有不值得的人,和过去的这一天,一起过去吧~你这么优秀的 男人,值得更好的~”
江漾仰头靠在靠枕上,垂眼专注的打量苏锦衣。
怎么会这么乖啊....
视线流连在她水汽萦绕的双眼,停留在她微微嘟起的粉唇上。
江漾将嘴里甜的齁人的蛋糕咽下,忽然凑过去。
左手扣住苏锦衣的后脑勺,右手熟练的解开安全带、将她强势按进怀里,埋头吻了下去。
唔...
攻城略地。
...
*
地宝公馆6号大门口,张扬的跑车停下。
江漾一改刚才的失落,此刻一脸春风得意,下来帮苏锦衣开了车门。
打趣道,“苏苏宝贝,还在害羞啊?”
从刚才的那个吻后,苏锦衣便一直没再说过话,她垂着脸下车,站在路边不动。
“怎么不进门?”江漾问她。
苏锦衣轻轻摇头,“我想看着你走了,再回去。”
啧,真他吗乖。
男人食髓知味,要不是手臂上的伤一直都在疼,真想再好好亲亲她。
江漾弯腰,在苏锦衣脸上亲了一口,潇洒的上车扬长而去。
透过后视镜,看着那‘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一直站在路边,目送自己。
江漾心里忍不住升起一层暖意。
.....
*
十几分钟后,苏锦衣还站在原地。
凌晨一点的富人区街灯明亮,不远处市中心的嘈杂被完全阻挡,静逸怡人。这里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摄像头,道路上几乎没有灰尘,连空气都格外清新。
苏锦衣站在街灯下方,心里翻滚着一层接着一层的恶心。
和江漾接吻,让她想吐。
身体在不断的颤抖、排斥,理智却不服输的、在拼命挽回局面。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
‘只是一个吻而已,没什么要紧的,想要报仇,难道这点都忍不了吗?’
‘没关系的,忍一忍就好了,大不了明天再去打他一顿,出出气。’
‘苏锦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这点小插曲,就让它过去吧。’
精神和身体的博弈中,眼前的街灯一盏一盏的熄灭。
苏锦衣迷茫的看着前方,看着世界陷入黑暗中。
她没办法再往前,脚边根本就没有路了,只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有人轻轻牵住她的手。
那人叹了一声,清冷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是谢谨,我抱你进去。”
啊...是谢谨啊....
苏锦衣僵硬的身体瞬间放松,任由男人把他抱起来,将脸埋进他的西装里。
闻了闻,果然是谢谨的味道。
*
阿荡黑着脸看着,像个活阎罗。
目送谢谨抱着妹妹进门,他突然转身往车走。
“阿荡,”
谢谨回过头叫住他,“你...算了,别弄出人命。”
门外,野狼一样的高大男人站在夜色中,冷脸摇头。
“不。”
要弄死他。
谢谨头疼死了,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
“她是心病,把他的命留着,留给她慢慢玩。”
“....嗯。”
阿荡这才松口,一言不发的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