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乾以前说过,这是他们老家一直流传的习俗,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郁晗卿说着笑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眼里都是曾经过往的回忆,笑道:“现在,跟他一起束发是不可能了,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做这辈子的结发夫妻了。”
她笑着说着,把打好结的头发放进了荷包里,然后把荷包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沈放不忍心再看,红着眼睛扭过头去。
郁晗卿笑:“沈放,这人世间,我没什么好留恋的,可能要麻烦你为我收尸了,到时候就把我火化了吧,把这个荷包跟我一起,烧了就行了。”
沈放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低低的道:“郁晗卿,你真残忍。”
“我也知道我很残忍,可是沈放,我有亲人和没亲人,没什么区别。现在除了你,我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我也只能把这些事情委托给你了啊。”
“你呀,真傻。”
奋斗了十年创立的品牌,她给卖了,婚纱店也转让了,给小四留了一笔钱,剩下的二百万,全都给了她的父母。
想到这里,沈放心里就闷闷的疼。
但是郁晗卿已经看开了,她默默地看着窗外,心里想着,明天,就是他的婚礼了吧?
以后的日子,他是不是偶尔会想起她呢?
她,好想再看他一眼……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这个夜晚,郁晗卿睡的并不安稳,她总是梦到以前,梦到她和他还在一起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多好啊。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最后被一阵电话声吵醒。
来电显示:江斯乾。
她强撑着接了起来:“阿乾?”
“你在哪里?还没睡醒吗?”江斯乾问。
两个人平淡的语气,好像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
郁晗卿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只好承认,“是。”
说完,她紧接着又道:“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了,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给你送请柬。”
五个字,让郁晗卿的心里狠狠地疼了起来。
前不久她才说过这辈子都不见他的话,但是现在,她也没几天了……
江斯乾也不锤她,长久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最后,郁晗卿还是答应了:“好,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一个小时可以吗?”
“可以,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挂上了电话,沈放也刚好从病房外走进来,随口问:“谁的电话?”
“阿乾。”郁晗卿看向他:“沈放,你帮我化个妆好吗?我要去见他一面,但是我不想这样去见他。”
“郁晗卿!”沈放狠狠的瞪她:“你到底想怎么样?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你以为你还能走得出去这间医院?”
“可是,我想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