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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隽清把搪瓷脸盆抢过来,拎起里面洗得发白的床单。
  她仰起头,盯着眼前身高一米九,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沈蓁。
  男人太高了,自带很强的气势,压迫感也扑面而来。
  江隽清感受到极大的压力,依旧顶着怒意,张嘴就呵斥。
  “床单你什么时候洗不行?偏要在这时候瞎折腾!”
  “你这腿还要等两天才能下地,现在稍稍使力,能疼你的钻心刺骨!”
  沈蓁已经腿疼的脸色发白了,心虚地看着被江隽清拎起的床单。
  确定上面残留的罪证,都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
  他心下松了口气,嘴上极快地道歉:“抱歉,以后不会了。”
  这话说得莫名心虚,也有点底气不足。
  甚至连眼睛都不不敢直视江隽清。
  要说沈蓁也是自作孽,昨晚不屑自我解决,梦里全都是江隽清魅惑诱人的身影。
  她勾人的媚眼,柔软的腰肢,还有红唇发出的甜腻声。
  第二天醒来,沈蓁盯着被浸湿的床单,陷入短暂的无措与沉默。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咬着牙,拄着拐杖,去水房苦逼地洗床单。
  在他庆幸一切都进展顺利,人不知鬼不觉时,被提前来卫生院的江隽清抓包了。
  江隽清冷眼斜睨着沈蓁:“你最好没有下次!”
  她把男人扶回病房,又转身去走廊拎东西。
  之后,江隽清就不发一言,板着一张清冷绝艳的脸。
  沈蓁安静地吃着早饭,保持沉默是金。
  两人非常默契地陷入冷战,实则一个生闷气,一个在心虚。
  直到沈蓁把汤药喝完,针灸治疗结束,江隽清拿出本跟笔坐在床边。
  她公事公办的态度,语出惊人地问:
  “昨晚几次?时长多少?”
  沈蓁系衣扣的动作一顿,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他都快被梦里的江隽清给勾疯了。
  哪里还能记得住几次。
  沈蓁眸色暗了暗,声音平静地说:“两次,一个小时左右。”
  这是他估算着,以往动手经验的大概时间。
  江隽清握着笔的手一顿,随即在本上记录,红唇微启:“跟以前有差别吗?有不正常的反应吗?”
  她心里想着,时间还挺久,手真的不会酸吗?
  沈蓁哪能知道江隽清的脑补,否则脸上伪装的平静,都无法保持下去。
  他声线平稳地回答:“没有,一切正常。”
  不!
  不正常!
  他就没有体验过,在梦境中差点被掏空的感觉。
  梦里的江隽清就是勾人的妖精,像条蛇缠着他,不榨干他不罢休。
  江隽清低着头,没看到沈蓁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她例行公事地问:“过程中有没有焦虑,或者压力等问题?”
  沈蓁:“没有。”
  他回答得太快,江隽清怀疑他没领会到深意,又直白地问了一遍。
  “期间有没有功能障碍?”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没有!”
  江隽清抬头看了沈蓁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沈蓁的脸颊肌肉紧绷,目光坦荡,就是表情有点凶。
  江隽清转动手中的笔,笔尖在本上点了几下,面露纠结之色。
  她摸了摸鼻尖,压着声问:“以前有过X生活吗?”
  沈蓁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铁青,氤氲着危险的黑眸,上下打量着江隽清。
  他磨着压根,吐字清晰地说:“如果你昨晚没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说不定还能跟你详细说一下真实过程。”
  被一而再挑衅的沈蓁,终是忍不住反击了。
  说是调戏更为准确一些。
  江隽清眨了眨密长微翘的眼睫。
  她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男人话中意思。
  江隽清眼尾因恼羞泛起一抹风情红,低头在本上画了个大红叉。
  她嘴上轻声呢喃道:“原来还是个处!”
  这话不轻不重,清楚传进沈蓁的耳中,让他听出几分不屑来。
  沈蓁就没有见过,像江隽清这样敢做敢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女人。
  不对!
  江隽清的两只耳朵,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颜色像血玉一样漂亮,引得人想要伸手把玩几下。
  沈蓁心中的恼意散去,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故作镇定的江隽清。
  他越看江隽清,越像一只披着狐狸皮的小绵羊。
  戳她一下,就能显现出原型。
  江隽清又问了沈蓁一些私密问题,盯着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
  她头也不抬道:“功能障碍的问题已经解决,为了保险起见,接下来三天,还要辛苦你自食其力,如果后续也没有障碍问题,那么恭喜你,完全恢复了。”
  江隽清把本合上,转身从手提布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
  她把瓷瓶递到沈蓁的面前:“这是你昨天用过的药膏,够你接下来几天使用的。”
  又来!
  沈蓁的脸色一黑,死死盯着江隽清手上的药瓶,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他就非得动这个手不可?
  有反应不就行了,有必要搞得他多欲求不满似的吗?
  不知想起什么,沈蓁薄厚适中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好啊。”
  沈蓁接过药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很期待,日后真正使用这瓶药的时候。
  江隽清的脸色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接下来的三天,江隽清每次来卫生院,都会例行公事的询问沈蓁情况。
  次次都被懒得动手的男人,完美的敷衍过去,不知人事的江隽清,也没有丝毫起疑。
  她直接宣判,沈蓁被波及到的尊严,重振雄风,不必担心日后不给力。
  对于这件事,沈蓁的情绪很平静,没有多大的喜悦。
  许是随着身体转好,渐渐恢复从前的喜怒不形于色。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到了,沈蓁能下地的时候。
  因为他之前大早上就起来洗床单,导致正式下地行走。被推迟了两天。
  并未关紧的病房门,传出江隽清紧张不安的声音。
  “有没有感觉?疼不疼?”
  “还好。”
  “你腿再抬高一些。”
  “好——”
  “别停,继续。”
  “不行,动不了了。”
  江隽清听到沈蓁动不了了,眼底立刻溢出忧色,快步走到站在桌子前的男人身边。
  她扶着男人的结实有力的胳膊,低头盯着沈蓁受伤的左腿。
  “怎么动不了了,是不是腿疼?”
  情绪紧张的江隽清,没看到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幽邃黑眸里漾着浅淡的笑意。
  沈蓁脸上的伤疤,这段时间也淡化不少。
  这一笑,平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魅惑力。
  在江隽清想要蹲下来,挽起沈蓁的裤腿,仔细查看情况的时候。
  一只有力的手臂把她拉起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徐徐响起:
  “不疼,刚刚就是麻了一下。”
  沈蓁望着扎起马尾的江隽清,看到她耳边的碎发,有种想要将其挽到耳后的冲动。
  他指尖摩挲了几下,克制住那股冲动。
  江隽清紧拧的双眉并未松开,仰着头,凝视高她一个头的男人。
  她担忧地问:“真的不疼?”
  现在的沈蓁全身上下,恢复最慢的就是腿伤。
  伤筋动骨,就算有秦氏不传至宝,也需要仔细调养。
  毕竟沈蓁想要留在部队,身体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
  沈蓁望进江隽清眼底的忧色,忽地笑了,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说:“不疼,感觉还能来回跑一趟山路。”
  “胡说八道!”
  听到沈蓁真的没事,江隽清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
  “你再走两圈,舒展一下骨骼软组织筋脉。”
  “好——”
  在江隽清的照看下,沈蓁从一开始的脚步不稳,到后来步履平稳地走了十多圈。
  直到他身体开始发热,额头隐隐有冒汗的迹象,被江隽清勒令停下来。
  沈蓁矜冷斯文的脸庞,满是掩不住的外露情绪。
  他坐在凳子上,稳了稳呼吸,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
  从一开始,怕腿保不住的提心吊胆,被宣判终身残疾,甚至命不久矣的那一刻,他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
  这半个多月来,在江隽清的治疗与陪伴下,他渐渐找回希望,迫切想要痊愈。
  靠着这股强烈的信念,他终于能站起来了。
  在人前谈吐之间皆是从容,训练时是冷面阎王的谢团长,此刻的喜色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能下地走路,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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