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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打破沉闷,贺连洲淡漠接起电话,“……嗯……稍后。”
  祝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红肿的手背,陷入恍惚。
  他突然把手机给她:“把你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祝夏目露警惕:“干什么?”
  “医药费。”贺连洲简明扼要。
  他救了她,后续看伤付医药费,要联系方式合情合理,是她想歪了。但是……
  “你为什么不拉我?”祝夏问。
  “拉你进我怀里?”
  贺连洲垂睫看她,平静地陈述,“祝夏,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祝夏顿时没话说了,接过把号码输进去。
  港区号跟内陆号不一样,她输的是8位数的港号。
  擦肩离开前,贺连洲抬手,指背极轻地拂了下她的肩膀,像掸掉树叶一样。
  祝夏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贺连洲完全不打算跟她解释,看了她一眼,步伐从容离去。
  祝夏便弃之度外,没深究。
  她不是会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烦恼的性子。
  走到前厅,林嘉月把鱼子酱吞进肚,拉住她的胳膊,左右检查,焦急道:
  “怎么样,没事吧?刚刚主办方说展会现场那边有点情况,暂时不能出入。”
  祝夏将手中香槟递给路过的侍应生,长话短说:“我没什么事,就是碰到熟人,耽搁了会儿。”
  林嘉月见她真的没事,长舒口气,把标签和笔塞给她,兴致盎然。
  “缄默拍卖会,拍品都在展厅,写下竞标价和展览号投进箱子,价高者得。”
  祝夏对那个鹦鹉雕玉感兴趣,便拿笔,思忖大概价格,写下投进去。
  她是重在参与,不中也无所谓。
  而林嘉月钟意珠宝,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祝夏帮她做决定。
  “Sumer,我要是拍不下那套翡翠戒指我下半年都不会开心的。”林嘉月丧着脸哭诉。
  “没有七个戒指,你还能拥有七个男友。”祝夏安慰她。
  “男男女女,食色性也。”林嘉月喜笑颜开:“BB,趁着年轻先交几个,不然老了男朋友太厉害身体吃不消,影响工作。”
  她滔滔不绝,“男人就像一副牌,感兴趣的时候玩一玩,有意思就多玩几次,若是碰到烂牌,就换一副。”
  “宋成煜……对了,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别人乱搞?!”
  他们圈子里的人大多都不会压抑天性和欲望,可若是有明媒未婚妻,还出轨或脚踏多条船就另提别论了。
  “你跟港仁医院签的是特聘短期合同,结束后该不会要回去跟他结婚吧?”林嘉月拧眉问她。
  祝夏浅笑:“不是说不提他吗?再说把他招来了怎么办?”
  祝夏有自己的主意,林嘉月也不会多说,只愤愤道:“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他要是敢来,姑奶奶我高跟鞋伺候他!”
  祝夏若有所思:“那我给你定制双高跟鞋?”
  林嘉月哼哼唧唧:“要铁的。”
  祝夏被她逗乐了,连说好。
  宴会厅富丽堂皇,酒饮点心精致华贵,两人在桌边旁若无人的闲聊。
  “你今年的生日愿望,我已经给你补上了。”林嘉月忽然说。
  祝夏很少过生日,也几乎不许愿。闻言,她笑着问:“我过生日,怎么是你许愿?”
  “因为你不许啊,一年一度的生日可不能浪费。”林嘉月满怀希冀,“我给你许的可是个大愿望!”
  “什么大愿望?”祝夏顺着话问。
  林嘉月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希望你今年交个男朋友,贺连洲那样就不错。”
  祝夏眼皮倏地一跳。
  “不行吗?我看他家世、才华、样貌都是顶尖,最重要的是不乱搞男女关系。”林嘉月阐述自己的理由。
  “……”
  怎么说呢。
  现在的贺连洲很莫测。
  熟悉又混杂着陌生和神秘的复杂体。
  见祝夏心不在焉,林嘉月戳戳她:“你怎么看?”
  “贺连洲吗?”祝夏思绪回笼,客观反馈,“各方面条件确实拔尖。”
  “然后呢?”
  “然后……没可能。”
  祝夏和贺连洲分手在先,认识林嘉月在后,林嘉月并不知晓他们那段过往。
  祝夏言简意赅跟她说来龙去脉。
  “分手闹得很凶,他要么不记得我,要么恨死我。”
  基于那段过去,祝夏觉着贺连洲与其说恨她,不如说是想弄死她。
  林嘉月瞠目结舌,眼神透露着崇拜,她拿起一杯点心蛋糕放在祝夏手上,瘪嘴:“你瞒得真好,连我也不知道。”
  祝夏疑惑:“你不谴责我?有宋成煜,还跟别人好上。”
  “只要不叛国,就算你同时交十个男朋友我都支持!”林嘉月掷地有声地说,“在我心里,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配得上你。”
  祝夏笑。
  “怎么在一起的?”林嘉月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祝夏咬着清甜不腻的麻蓉糕,思忖了七八秒,慢腾腾地说:“一句两句说不清……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你说,贺连洲要你的联系方式是不是想追回你?”林嘉月脑洞大开。
  “嗯。”祝夏点点头情绪平淡,“他想追杀我。”
  林嘉月吭哧笑了,“要真想杀你,何必费尽心思救你呢?他不是都为救你手受伤了嘛?”
  “清醒点。”
  “?”
  祝夏有理有据:“他救我是因为这个拍卖是贺家办的,若是有人出事故对名誉不好。再说了,要是他没有堵我路,我也不会撞到棱角,他也不会受伤。”
  “照你说的,如果他是咎由自取,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付医药费?”林嘉月抛出质疑。
  祝夏顿了顿,须臾,轻声说:“欠他的总得还清。”
  五年前他手上的伤那么严重,她置之不理。或许是出于愧疚,她不想欠他。
  过去种种譬如死灰,当断则断清楚。
  林嘉月听明白了。
  祝夏是学医的,如果她真想藕断丝连,应该是迫不及待拉对方的手去疗伤,而不是付医药费。
  祝夏到港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重逢贺连洲并不在计划中。
  他的反应也不在意料之内。
  他似乎变了。
  也可能是她从未了解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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