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扶楹在见到江盈盈的一瞬,眸中骤然一颤。
裴家家宴,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目光一触及江盈盈挽着裴泽庭的手,心中便瞬间了然了。
裴泽庭带她来的。
可是,既然裴泽庭已决定带江盈盈前来,又为何要叫她来,还有宴服一事……
莫不是和离还不够解恨,一定要当众羞辱她才行?
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池扶楹全身忍不住发颤。
正当池扶楹愣神时,裴泽庭和江盈盈已往这边走来。
江盈盈目光一瞥池扶楹,随后直接绕过她,上前牵住裴母的手,声音甜甜喊道。
“干娘,许久未见,您越来越年轻了。”
裴母听见这话,脸上笑开了花。
“这才几年不见,盈盈怎的长这么高了?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跟伯母说一声?”
江盈盈一副乖巧的模样:“不过回来几日,一直在忙着私事没来得及与伯母好生一聚,您不会怪盈盈吧。”
贺母满脸笑意,连忙道:“自是不会,只是你当时怎的突然离京了。”
她颇有遗憾地说道:“你与泽庭当年,哎,若不是你突然离开,此刻泽庭发妻应当是你……”
言语间,眼神瞟向池扶楹,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池扶楹站在一旁,脸色渐渐发白,转头看向裴泽庭。
却见裴泽庭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在看到她的衣服时皱了皱眉。
池扶楹心中有些闷,收回目光,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这时,江盈盈才恍若注意到她:“池姐姐,你怎么也来了,方才竟没注意到,实在失礼。”
嘴上说失礼,脸上却丝毫没有歉意,眼中满含着挑衅的笑意。
池扶楹咬了咬下嘴唇,轻声道:“没事。”
说完,她便想离开,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江盈盈却拉住了她的手。
“听闻泽庭为池姐姐花重金做了件宴服,不知盈盈是否有幸看一眼呢?”
池扶楹闻言眉头紧皱:“此刻不太方便。”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江盈盈立即伸手用力扯住她的衣袖。
本就宽松的纱衣瞬间被扯了下来,宽松的领口露出一大片颈间肌肤。
池扶楹惊诧一声,忙伸手捂住。
江盈盈见状,连忙道歉:“我并非有意的,只是太羡慕了一时失手。”
“不过,怎的觉得这件宴服似乎有些不合身啊?还是说,池姐姐不喜欢泽庭送的衣服。”
她的声音特意拔高了几分,宴中宾客纷纷看了过来。
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
“裴家好世家大族,怎能穿这种衣服赴宴?”
“莫不是借他人的衣服来赴宴吧?不知羞。”
听着众人的议论,池扶楹抿紧了嘴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决堤。
裴泽庭看着她的衣服,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我不是让红花楼为你做了宴服?怎么穿成这样便来了?”
他语气中夹杂着质问,淡漠冷冽。
面对众人的指点和裴泽庭的责怪,池扶楹只觉一股难言的屈辱瞬间涌上心头。
让她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仿佛被利刃割裂。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仿佛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去审视她,让她难以喘息。
这时,一件外袍落在了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随即温柔和煦的声音响起。
“为难一个女子,这便是裴家的家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