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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江北澜将箫岑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坐在床边。
  舒适柔软的床一时让箫岑有些拘谨,他并不太想坐:“我要不坐那个椅子吧,不然把床弄脏了。”说完就要起身。
  “不许动,把裤腿撩起来。”江北澜有些强硬,甚至心中一直压抑着一团火,没地方发泄。
  箫岑一动不动的,他知道江北澜知道了什么,而且上次体检做的非常全,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不用了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都知道,而且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
  “习惯?”江北澜有些压不住火了,蹲下身单腿跪在地上,伸手想卷起箫岑的裤腿。
  箫岑不想,一种往后缩,躲着江北澜的手,晃来晃去硬生生是躲开了他的手,箫岑也不想这样,自己无论是什么时间都是长袖长裤,就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身上那些丑陋的痕迹。
  “箫岑,让我看看。”江北澜头低着,只能看见头顶的发旋,是箫岑不曾能看见的地方,他声音很低,近乎恳求的语气,要不是卧室里只有衣服的摩擦声,箫岑可能都听不见,他不敢再动停下了躲闪的腿。
  “好”箫岑弯下腰,没有让江北澜动手,箫岑怕江北澜看着不舒服,要是发现他抵触,自己就要立马遮起来。
  裤腿慢慢被卷起来,小腿被白色的长袜还遮住大半,正面没有什么痕迹,只有一些细小的白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长袜的正侧面有一道被隐藏进袜子里的突起的暗色疤痕,一直延伸至腿后看不见的地方,江北澜看了看手向后摸了去。
  因为突然的触碰,箫岑有些抵触,但很快就阻止了自己后退的动作。
  后疤被触碰到,有些痒还有些热。
  疤痕很深,几乎是从大腿延伸下来的,还有些宽,江北澜的手愈发抖动,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发颤。
  “队长,你是不是……认出小山了?”箫岑不确定江北澜这样是不是因为曾经,他不确定的问着。
  房间一下安静了下来,江北澜都手也收了回去,箫岑连忙放下裤腿。
  他好像说错话了,自己不该提的,江北澜应该是不想认自己的,不该这样的。
  箫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眼圈红了起来,嘴巴也揪着,快要哭了。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会哭出声,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些什么,自己本来也不想相认的,就这样明明很好。
  “小山,对不起,江水哥哥……来晚了,让你自己扛了那么久。”江北澜声音颤抖,还哽咽了一下,抬头撞向箫岑泛红的眼睛。
  【自己又让他哭了。】
  箫岑有些慌张,他眼睛红了,难过吗?他还是认了自己,不是不想吗?
  箫岑以为江北澜只是因为以前的那些情谊,才对自己感到抱歉,他人一直都是顶好的。
  “哥哥,你……我没事的,我……我现在这样过的已经很好了,也没什么是我扛着过来的,我遇到的人都很好呀,我现在我也不疼了,而且还重新遇见你了,现在已经很好了,没有要对不起的,哥你又不欠我的,哥…也有自己的生活,我都知道的,我怎么会怪你呢。”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停停顿顿说了半天才说完。
  泪水爬满了箫岑的脸,眼睛糊的已经看不清,甚至有些发疼。
  即便是生理的疼痛让他受控制的眨眼,他还是拼命的睁着眼睛,想尽力告诉江北澜自己没有不好。
  江北澜等着箫岑说完,他看着箫岑不停的流泪,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抓着、攥着。
  站起来将箫岑的头拥在胸口,也不管他的泪沾湿自己的衣服和自己散落在身前的头发。
  他不知道曾经的那些疼痛到底给他带来的伤害有多大,才能让他哭泣的时候连声音都不发出来。
  “小山,不是的,我没有,我不该认不出你的,我明明找了你很久,明明你连名字都叫的小山,明明我也一直在找你,可是太久了,你长的好快,我认不出来,我为什么认不出来啊。”
  江北澜被巨大的悔意埋没,他将箫岑抱得更紧了,下巴蹭着他紫色的绒发上,寻找多年的人就在眼前,并且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自己还总想着以后对他更好就好,曾经的伤害怎么能说算就算呢。
  “我知道的,哥哥,我也没有想要认你的,不是你的错,我这个样子本来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已经不是哥哥曾经认识的那个小山了。”
  箫岑的声音从胸口闷闷的传出,江北澜听的都不太真切。
  他把箫岑放开又蹲了下去,看向箫岑,擦拭他又流下的眼泪。
  “小山,一直都是小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是什么样子都是小山,是很多人喜欢的小山,也是哥哥喜欢的小山”江北澜说着说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滴在了箫岑放在膝盖的手上
  箫岑看着江北澜落下的泪,听着他的话,觉得自己好像又在做梦,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这个世界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一样。
  【哥哥他是也哭了吗?】
  他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江北澜。
  江北澜看着箫岑已经不流泪了,但是又在发怔的样子,有些担心。
  刚准备说话,箫岑就开口了:“哥是因为我长变了,才没有认出来的,不是因为小山不好了,才不想认小山的”
  江北澜点了点头:“对不起tຊ,小山,我不应该认不出来的,我明明答应小山要永远记得他的。”
  箫岑听着江北澜的道歉有些难受,他明明是那么骄傲,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如今却为了自己要不停的道歉,明明也没做错什么。
  箫岑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再哭下去,也不想江北澜再为他难受,他笑着说了出来。
  “那哥哥还记得吗?小山以前说过,哥哥要永远开心,所以。。。哥哥。。。我是弟弟,所以我可以哭鼻子,但是哥哥不可以,哥哥以后再一直保护小山好不好?”
  江北澜看着箫岑的笑容,就像是一种讽刺一样,他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将箫岑带到自己的脖颈处,拍了拍他的背:“小山哭出声吧,不要,不要这样,不开心就哭出来,开心再笑。”
  。。。。。。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越来越大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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