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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你确定要出国读博吗?这里读医学博士可要四年,而且医学院录取非常低。”
温语一边整理着学术论文,一边漫不经心的和陆薇薇打着电话。
“我知道条件严苛,可我想试试。”
“你来国外学医,段大佬知道吗?”
温语滑动鼠标的手蓦地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电脑后放着的和段淮川的合照。
是她十八岁生日,段淮川低身为她点上蜡烛,烛光下的段淮川温柔的看着正在许愿的温语。
“他不知道,段淮川应该也不关心,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忙着和阮青青订婚,我就不给他添乱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又随便聊了几句,温语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
卧室里重归寂静,温语抬手摸了摸照片里的段淮川,他有多久没有这么温柔对她笑过了。
段淮川为了阮青青搬出了段宅,她连人都许久没有见到了,可明明他们曾朝夕相处十三年之久。
温语蜷缩在椅子上,将头埋进了膝盖。
哥哥,明天是我22岁生日,你还记得吗?
温语第一次见段淮川是在父母破产跳楼后,那年她八岁。
段父将她带回了商家,告诉段淮川,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那年段淮川十七岁。
段淮川早就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了,突然多出一个妹妹,他也并不排斥。
相反,排斥的是温语。
父母在她面前跳楼自尽,带她回家的段父说是受人之托,可小小年纪的温语哪里明白这些,她对一切都充满着警惕,刚来商家的时候,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
段淮川看穿了她的不安,本就冷傲的他为了温语费劲了心思,他日日把她带在身边,她的事也从不假手他人。
每天晚上睡觉前给她分享自己一天的事情,上下学也会亲自接送她,空闲的时候,会带她出去见自己的朋友,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段父段母都开玩笑说,两人好像是连体婴一样。
温语慢慢放下自己的戒备,开口说话后,和段淮川的关系也更加亲密了。
段淮川慢慢接手了公司所有业务,段父段母也准备带温语回港岛安心养老,但温语死活不愿意,所有人都以为温语是不愿意离开哥哥,感叹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能相处这么好也是不容易。
只有温语守着自己心底那点隐晦的小秘密,暗恋着一个不能告白的人。
温语十八岁那年,段淮川给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成人礼,能邀请到的人都来了。
旋转楼梯上,为了搭配温语的白色公主裙,段淮川少见的穿上了白色的西装,浑身气质显得无比矜贵。
他面带笑意向温语走来,伸出了手,温语恍惚的被他牵着走下楼梯,在往后无数个日子里,温语总能回想起这一刻,他牵着她的手,就好像会一直陪她走下去一样。
一整晚,温语的目光都没有从段淮川身上挪走过,比起主人公,段淮川倒显得格外高兴,来敬酒的都不拒绝。
宴会结束时,温语搂着段淮川,他身子大半的重量都压在温语身上,温语将不省人事的段淮川送回了卧室,喂下蜂蜜水后,段淮川好像清醒了一些。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温语打开,是她曾无意间在他面前提起过的那条项链。
“阿语,生日快乐,从今以后,你就是个大人了。”
不知道是酒意醉人,还是此刻的气氛更加醉人,温语看着眼前醉眼朦胧的段淮川,下一秒,亲了上去。
三秒后,段淮川猛的推开了温语,眼神已经分外清醒了,他带笑的嘴角沉了下去。
“温语,你是不是疯了。”
温语觉得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了,她将自己埋藏多年的秘密吐露了出来,少女充满爱意的告白,在段淮川这里如同晴天霹雳。
“温语,我是你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你姓段,我姓温,我们算哪门子的兄妹。”
“我大你九岁,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之间只有亲情,没有爱情。”
段淮川说的决绝,将温语赶出了房间。
从那之后,段淮川开始注意与温语相处的分寸感,但温语反而越挫越勇,既然段淮川认为只有亲情,那她要以后的感情都变为爱情。
她总是变着法子向段淮川告白,也再也不喊段淮川哥哥了。
温语以为,总有一天段淮川会对她改变看法,明白她对他的感情不是少女一时兴起的兴趣,而是长久不曾说出口的爱意。
可惜,温语最后等来的只是阮青青笑眼盈盈挽着段淮川进门,段淮川让她开口喊嫂子。
温语心像被人狠狠揪住一样,她死死捏住衣角,勉强牵出一抹笑容问他,是不是故意找了个假嫂子,好让她死心。
段淮川只是轻扫了她一眼,语气敷衍无比。
“我30了,早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他眼里的冷漠刺的温语眼眶通红。
温语呆坐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想和段淮川这些年在一起的日子,心被揪的生疼,眼泪就这样流到天亮。
陆薇薇的短信让她回过了神。
“温语,医学院出结果了,你被录取了!”
“要是你能来我这就太好了,我也有个伴,就是段大佬应该不会同意吧,不然你和他商量商量,反正你俩形影不离的,他陪着你来也是有可能的。”
温语没有告诉过陆薇薇自己对段淮川的感情,这么多年,陆薇薇和其他人一样,只以为他们是关系非常好的兄妹。
温语知道段淮川不会陪自己去的,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女朋友。
他可以毫不避讳的当着温语的面和阮青青调情。
牵手、拥抱、亲吻、
这些温语追求一生的东西,对于阮青青来说,唾手可得。
她试图麻痹自己,段淮川和阮青青说不定就是逢场作戏而已。
直到那天夜里,段淮川没送阮青青离开,而是让她留宿在了自己的卧室。
温语就这样呆呆的在沙发上看了一夜无声的电视,段淮川卧室里那些暧昧、羞涩的声音持续到凌晨四点才结束。
她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咬破了,眼泪的咸水混杂着血的铁锈味。
那些似是而非的声音结束后,温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大病了一场,没有告诉任何人,段淮川也在那日后搬去和阮青青同居了。
温语痛快的把自己折磨了一场后,她想通了。
段淮川就像这高烧,即使烧的人沉溺其中,痛不欲生,但最终都会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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