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被死死禁锢着,沈知韫不知道哪里惹了对方的不快,她笨嘴拙舌地,想了想,还是不解释为好。
宫宴已经接近尾声,沈知韫感受到一股炙热的视线。
她寻着感觉看过去——是主位的陛下。
裴景珩的视线明晃晃的,充满玩味,丝毫不加掩饰。
他的手中把玩着什么。
沈知韫仔细看去,瞬间满脸通红,是刚刚擦拭过身体丢下的帕子。
上面有她亲手绣的兰花。
她不敢再看陛下的目光,安静像鸵鸟一样窝在角落处。
很快这抹视线消失,转移到台中央的红衣女子处。
正是沈知因。
她的眉目张扬,容貌昳丽:
“今日宫宴,只不过是寻常歌舞。若论舞蹈,没有人可以超过我的庶妹——沈知韫。”
一时间,场内所有视线集中在沈知韫的身上。
夜晚的宫宴八角宫灯流光溢彩,清晰照在在场每个人的面容上。
沈知韫对于这些目光已经司空见惯,她的指尖深深陷在皮肉中。
嫡姐没有缘故的针对。
世家夫人嘲弄的、不屑的眼神。
但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沈知韫微微侧过身,抬眼看着她身旁的夫君云骁。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云骁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瞳深深注视着大殿中一抹红色。
这是她的夫君。
这般情意,她怕是此生再也无法获得的。
即便是先帝赐婚的旨意,只因为沈知因的一句话,云骁都可以将惩罚一并揽下,将兵权交于陛下。
沈知韫腿间的痛意愈发严重,她忍不住蹙眉,站起身来,微微欠身:
“姐姐,我身子不适,怕扰了大家的兴致。”
殿中央的沈知因听此,不由得嘲弄一笑:
“我这位庶妹的身子一向是娇弱矜贵的,不像我。她与我一贯作对,不听我这位嫡姐的话,但出嫁从夫,一向是大晟女子的规训,不知道云将军的意思呢?”
话落,沈知韫看向云骁。
她毕竟是将军夫人,怎么能在宫宴上被当做玩物随意观赏呢?
云骁放下手中的酒杯,如墨般的眸子瞥过沈知韫,声音沉下去:
“知韫,不过一舞,为何要为难你姐姐?”
话语中的谴责不由得让沈知韫心尖刺痛。
她的郎君,同床共枕的夫君,只是当她在与嫡姐作对。
高台上的陛下也将帕子收起,沉下眉眼:
“既如此,云夫人不妨一舞?”
濡湿潮冷的滋味再一次侵入沈知韫的骨髓,她低下头,应答下:
“是。”
即便是将军夫人,她仍然像是在未出嫁的丞相府狭小的后院一般,命运被主母与嫡姐掌控,不能有半分的自我。
姨娘教她在后院里面藏锋,只有笨拙懦弱她才能泯于众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院里面活下去。
膝盖磕在大理石上的痛意再次袭来,她的腰腹酸痛不堪,被裴景珩压在地下玩弄的羞辱场景再一次在沈知韫脑中浮现。
她想,她若是争得云骁的宠爱,这样的耻辱是否不会再一次发生。
丝竹声音响起,琴音泛泛,萧声渐起。
沈知韫忍下疼痛,站在大殿内。
她足尖轻盈踮起,步步生莲,随着乐声翩然而起。
腿间的疼痛与难堪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平日胆小懦弱的姿态在沈知韫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婀娜的风情。
肤白胜雪,轻纱笼罩。
连月色都偏宠于她。
站在阴影处的沈知因见此,心中一惊,她那个废物庶妹去哪了?
她打压了十八年的庶妹终于不见一丝书中原女主的风姿,如今她第一次感到危机。
沈知因看着场内惊艳的目光,咬碎了一口银牙。
本想抛砖引玉,这样的伎俩从前她用过很多,为什么只有这一次没有成功。
对于这些心思,沈知韫顾及不到。
她的眼尾不经意间勾过云骁,欲说还休。
她在乞求自己夫君的怜惜。
身后的裴景珩捏着手中柔软的帕子,盯着殿上翩然的身影,他想到屏风后的如白玉一般的臂弯。
柔软无骨,是个妙人儿。
这样的妙人儿,只尝过一次岂不是可惜?
想到这里,裴景珩的眼底浮现一丝可怕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