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收好了手机,点头道:“知道了。”
我跟着他进了电梯,到了院长办公室。
姜树明在院长办公室拍着桌子道:“你们都说姜早是出国了,到底出的哪门子国?!”
“有你们这么安排工作的吗?我这个哥哥都死里逃生了,也不让她过来看我一眼?我妈要是有个好歹,是不是你们也绑着不让姜早回来给我妈送终?!”
院长看到霍柏来了,赶紧道:“你整的事,坚持不告诉家属,现在来闹了吧?你赶紧摆平。”
“阿姨醒了吗?”霍柏问道。
“醒了,但是问什么都不说话,跟傻了一样,你通知一下姜早,让她给我妈看看去。”姜树明用理所当然的口气道。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一旦有好处,全是他的。
一旦有什么麻烦,他肯定往我这一扔,躲得远远的。
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妈生我出来,是不是就是为了给姜树明擦屁股的。
“今天在楼下,你不是亲眼见到她了吗?想找她,你自己去,我帮不了你。”霍柏冷声道。
姜树明莫名其妙道:“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在楼下见到姜早了?你们不是说她还在……”
霍柏指了指楼下:“那是我骗你们的,姜医生没出国,她一直在医院里,就今天才离开,当着你的面离开的。”
“当着我的面……”
姜树明仔细回想:“我今天只见有人把一具遗体扛上了一辆什么车……”
霍柏点头道:“那就是她,姜医生,姜早,你的妹妹。”
姜树明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霍、霍柏,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下楼问问阿姨就知道了。”
姜树明猛地推开霍柏,冲出了院长办公室。
“抱歉,打扰您了,院长。”霍柏鞠躬道。
“算了,你也是为了姜医生的遗言,你跟姜医生一直齐头并进,是对手也是伙伴,虽然评上了主任,但我看你往后在这条路上也是……寂寞得很啊。”
院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霍柏轻而易举地红了眼眶:“我应该要阻止她的,如果不是那台手术,她、她现在还好好的,哪怕她再怨我、再怪我又怎么样?比起她的命,一切都是微不足道。”
院长起身抱住了霍柏:“这不是你的错。”
霍柏声线颤抖:“教授,我还有、还有很多话……”
一声教授,梦回大学。
省医的院长曾是我跟霍柏的教授。
我们是被他一手教出来的最令他自豪骄傲的学生。
此时安慰着霍柏的更像是教授,而不是作为上司的院长。
教授温柔地拍着霍柏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三年前,不是提醒过你吗?人生有很多意外是无可避免的,有时候一错过,就是遗憾终身。”
霍柏竟然在教授的怀里哭成了三岁的孩子。
他反复道:“是我的错,我、我不该让她做那台手术,我不该跟她调班,那天晚上,根本就不该让她值夜!”
“不是的,小霍啊,你别愧疚,小姜她不会这么想的,她救了她的哥哥,也就等于救了她妈妈,她不会怪你的。”
“大家都说你和小姜是我最聪明的学生,我看啊,就数你们俩最傻了!”
“真是两个傻孩子,平白错过啊,你们真的是念书把脑子都给念傻咯……”教授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