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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莲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外边吵闹,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房东大娘过来拍门:“香莲姑娘,快起来呀,你家失火了。”
  香莲惊慌下床,一开门就看见前面半个天空发红,她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出了巷子见街上站满了人,有的高喊,有的跑来跑去,他们都惊慌失措,横冲直撞。
  香莲顾不得那么多,快速挤进人群,她要到大门口看看,想知道白掌柜和白太太在哪里。
  她踮起脚尖往起火的方向张望,只见那边火光冲天,黑烟滚滚。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天空猛地一亮,很多人跟着喊叫起来,人群一片骚动,香莲大惊失色,身子瑟瑟发抖。
  此时,人声更加吵闹,有的哭,有的喊,声音震破整个天空。
  没过多会儿,又一声巨响,火光又是一亮,一大团浓烟往上翻滚,就如一棵硕大的红蘑菇,香莲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快往后退,赶快离开这里,煤油桶爆炸了。”
  有人高喊着向后推搡人群,人群像潮水一样往外涌动。香莲跟着人群退到远处的房檐下面,这里不怎么拥挤,爆炸声又响,一个接着一个,一个个惊恐的面容跟着爆炸声忽明忽暗,香莲的心紧张得要命,她不知道一家人的命运怎样?每一次爆炸就如捅她一刀,一刀一刀让她无法站立。
  有人说:“知事大人来了,快让开。”
  香莲直起身子往人群里看,看人们闪出一条道路走过来几个人,走在中间的就是知事大人,他带着一帮警察跑着过来,指挥闲人后撤,命令警察上前扑火,救人。
  大火渐渐熄灭,天空恢复了黑暗,人们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他们紧张与惊恐的心情却是相同的。
  直到天亮,人们才看见白家烟馆和两边的邻居房屋烧成一片废墟。
  有人到废墟中寻找尸体,一共找到二十几个,大部分烧成了焦炭,无法辨明他们的身份。知事大人让秘书统计失踪人员,按失踪人员的身体特征辨认出一部分尸体,还有一些实在分不清楚。
  香莲寻不见白掌柜和白太太,听别人说白掌柜从房顶掉进了油库里,她到油库的方位去找,在门口的位置找到一堆焦炭,仔细辨认很像人的骨灰。
  她蹲下来大哭,秋菱领着一个孩子过来,她扭脸看过去,是弟弟天赐,她一把将天赐搂在怀里,瘫软在地上。
  大火刚烧起来的时候,冲进院子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忙着扑火,没有人想到仓库的油桶会爆炸,当时白太太看见丈夫掉进了油库里,哭喊着要救人,有人看门上有锁,问他钥匙在哪里,此时她哪里想得起来。
  有人说:“还找什么钥匙,赶紧砸门。”
  这时候,门下面的煤油已经燃烧起来,门也着了,人们赶紧后撤,整个屋子成了火海,人们无法靠近。
  白太太顾不得许多,猛地扑到门前往门上踹,一个伙计拉不动她,另一个伙计也过去,两人看见白太太身着火,一边扑火一边往后拽,就在这时,靠近门旁的油桶发生爆炸,白太太和两个伙计一下被大火吞噬,还有其他靠近的人也被大火烧着。
  爆炸掀翻了房顶,房顶上的木头飞落下来又砸伤了一些人,受伤的人捂住受伤的部位乱跑,或者顺地翻滚,一些惊慌的人往大门口冲去,他们相互冲撞,被推倒或被木头绊倒的人成片。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第二次爆炸将院子变成了火海,那些受伤的人和绊倒的人又被大火吞噬,很多人就是这样烧死的。
  白掌柜的儿子一开始就被秋菱拉到了外边,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没经历过这么大的灾难,看见自家的房子在一片火海中惊恐万状。突然,一声巨响和一个蘑菇云升上天空,他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就在里边,那一刻,他彻底吓傻了,目光呆滞,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赐,你怎么啦啊?”香莲将弟弟推开,双手摁住他的肩膀惊恐地问。
  秋菱说:“他吓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果然,天赐呆呆地望着周围不说一句话。
  “你别吓我啊?”香莲从地上爬起来,拉着他问。
  旁边一个人说:“这孩子吓掉魂了,得去庙里叫魂。”
  “去庙里?”
  “他去年不是还愿盖了一座庙吗?有一个魂魄在庙里藏着,你得带着他去庙里叫魂,那个魂魄就能附体。”
  香莲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那人说:“这是真的,我娘家外甥就丢过魂,他也在庙里许过愿,去许愿的庙里就把魂叫回来了。”
  “庙在老家,我爹我娘刚死,我得处理他们的后事啊,现在怎么能带着去庙里呢?”
  “没事,只要不过七天都能把魂叫回来。”
  香莲还是不相信,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也不能光顾着哭,后事还得办理。
  这时,县知事过来问她:“这么大的火应该有人放的,你可知道是谁放的?”
  香莲愤恨地说:“我爹只有一个仇人,就是马革业,年前他来我家要钱,说我丈夫欠他两万块钱赌资,我们家没有这么多钱,他肯定泄愤才将我家的房子烧了。”
  县知事点头,跟身边的警察局长说:“你尽快派人把这个马革业控制起来,他有重大嫌疑。”
  警察局长又叫人把冷三儿叫过来,传达了知事的命令,冷三儿带了两个警察去找马革业。
  马革业从省城回来后住在马革毕家,跟冷三儿在一起吃了几次饭,他藏身何处冷三儿一清二楚,带着人来到马家,让两个人分头去找,他直接来到马革业的屋里,见马革业正躺在床上睡觉,拉开被子说:“你怎么还在这里,知事命令我来抓你,赶紧跑吧。”
  “我晚上还要干一件大事,做完了就走。”
  “这回死了这么多人,你还要干什么?”
  “行,我夜里就走。”
  冷三儿从屋里出来,两个警察跑过来说:“后院没人。”
  冷三儿说:“这屋里也没人,再到其他屋里看看。”
  三个人搜了一会儿没见人,就收队回去了。
  白家家产全部烧毁,县知事出面要求全县市民捐款捐物,埋葬死者。
  白掌柜的骨灰基本上能确定,白太太的尸体要进行分析。香莲的意见要把父母的骨灰运回老家,县知事派了一个人去白掌柜老家报丧,老家离县城一百多里,来人第二天才到。
  周边的邻居除了有人员伤亡外,还有房屋受损,县知事都让人一一造册,以后给于救济。
  秋菱的父母双亡,是哥嫂将她卖到烟馆,嫂子看她就如眼中的钉子,秋菱不愿再去哥嫂家里,还有一个姑妈离得很远,要走一天才能到达。香莲让她先跟自己住一段时间,慢慢再找工作。
  半夜,香莲听见门上有响动,她轻轻叫醒秋菱,又将天赐推醒,让两人钻到床下,她随手摸一把菜刀躲在门后。
  忽然,门被撞开,她看见两个黑影冲进来,一个是马革业,另一个是瘦子,两人都带着刀,快速冲到床前举刀就往床上砍,香莲向着黑影冲过去,感觉马革业的头所在位置,狠狠地砍上一刀,刚巧是马革业的后脖子,这一刀用力过猛,刀砍下去都拽不下来。马革业回身要砍香莲,香莲又退回门后,马革业的后脖子中刀没有当场毙命,本能地挥刀乱砍,与瘦子砍在了一起,然后两人一起倒下。
  香莲听不见声音慌忙开门,站在院子里大喊,秋菱也从床下跑了出去,房东的儿子开门出来问他们怎么回事,香莲吓得说不出话。
  屋里太黑,房东的儿子回去将灯火拿来,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后脖子上一把菜刀,另一个瘦子被砍得面目全非,爬在地上奄奄一息。
  香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房东一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幸而其他邻居过来,有人跑去警察局报案。
  有人说床下还有一个人,拉出来才看清是天赐,他还是傻得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要拉香莲起来,可香莲肚子疼得不能动,房东大娘说:“是不是要生了呀?”
  香莲说:“还有一个多月才能生呢。”
  “你刚才受了惊吓,定是动了胎气,快叫接生婆过来。”
  有人跑去找接生婆,没多会儿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她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吓得扭头就跑,房东大娘将她拉住:“要不到隔壁屋里吧。”
  有人将香莲架入房东大娘屋里,放在娘大床上,接生婆颤颤巍巍给香莲把脉,按了tຊ一会儿手脖子说:“我的娘啊,我只能听见我自己心跳了,哪里感觉姑娘的脉动啊?”
  房东大娘说:“别把脉了,看看子宫开了没有?”
  接生婆这才起身给香莲脱裤子,又用手插入阴道,惊诧地说:“我的娘啊,子宫全开了啊,头生孩怎么会这么快?”
  香莲只觉得肚子疼越来越疼,下体像插了一把刀。
  “快,把腿弓起来。”
  香莲弓起双腿,接生婆又让房东大娘将灯拿到跟前,又跟香莲说:“憋足气,像拉屎一样往外拉,快,快。”
  香莲听接生婆的指挥,一步一步照做。不一会儿,就觉着下体内像塞了东西一样紧紧绷在里边,就如便秘堵塞一样,于是,她使着劲地往外屙。
  忽然,听见哗地一声,像有一股水突然流出来,香莲的肚皮猛地一轻松。接生婆说:“好了,没事了。”
  香莲松了一口气,知道孩子生下来了,听房东大娘说:“哟,还是个带把的呢。”
  香莲这才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儿子。
二十三章 反杀刺客
  在警察局里,这天周探长值夜,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有人拍门,他赶紧起身开门,有人站在门口说:“杀人了,赶快去看,杀人了。”
  “哪里杀人了?”
  “北关太平巷里,白家烟馆大小姐屋里。”
  周探长穿好衣裳,又叫了几个警察打着灯笼跑过去。这时,香莲正躺在房东大娘的屋里生孩子。
  周探长先进屋去看死人,发现瘦子没死,便叫人去请大夫。过了好一会儿大夫赶到,将瘦子身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命人将他抬去警察局。周探长问大小姐在哪里,有人告诉他,大小姐要生孩子了,在隔壁屋里。周探长没法过去,就让秋菱讲述事情的经过。
  做完笔录之后,周探长命令两个警察看守尸体,他又回警察局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冷三儿又带着几个警察赶到。这时候院子里围满了人,香莲也把孩子生下来了。冷三儿走到床前质问香莲,问完之后命令手下人要把香莲带走。接生婆这时还没走,她跟冷三儿说:“孩子刚生下来,人不能动。”
  房东太太也拦着不让他们带走香莲,还有外边围观的人堵住门口不许他们出来。正僵持的时候,局长赶到。听了众人的话后,局长让冷三儿撤退,又命人去将马家的人找来。
  警察还没动身,马家的人就到了。为首的是马革业的二哥和三哥,还有几个侄子。他们看了尸体后怒不可遏,要找香莲拼命。警察局长让几个警察堵在门口,把马家二哥和三哥叫到一边,跟他们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马革业带着人半夜闯进白香莲的家里,要杀白香莲。屋里太黑,没有发现白香莲,结果被躲在暗中的白香莲从背后砍了一刀。挨了刀的马革业精神错乱,与同伙互砍起来,结果一死一伤。伤者被送进警察局了,等待审讯结果再做判决。”
  马家二哥和三哥早就知道六弟要找白家报仇,曾劝过多次,马革业就是不听。昨天夜里白家失火的事,他们猜出是老六和老四的小舅子干的。毕竟是一家人,他们帮着隐瞒。如今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于是,他们便跟几个侄子说:“把六叔的尸体抬回去吧。”
  那几个侄子还要跟香莲拼命,老二说:“等警察局做了判定再说吧。”
  几个人抬着尸体刚从巷子里出来,就迎着韩母与韩家柏往巷子里进。他们看见一只担架血淋淋的,吓得腿都软了。
  昨天庄上有人赶集,回去后跟庄上人说了白家失火的事。韩母听说死了几十个人,担心是儿子放的火,或者儿子回来了也在烟馆被大火烧死。当晚就要进城,韩家柏劝她:“这么晚了进城,夜里住在哪里呀?要不明天一早我陪你过去吧。”
  这一夜韩母哪里睡得着,天还没亮就把韩家柏叫醒,又叫仇长庚套了骡子车。三个人天一亮就进了城。
  他们先到烟馆门口,看见一大片房子被火烧成了黑灰,还有二十几口棺材摆放在那里,旁边坐了一些人在哭。那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韩母问一个围观的人:“好端端的房子怎么就失火了啊?”
  “肯定是人放的火。”
  “谁会放这么大的火啊?”
  “仇人呗。”
  “白家怎么会有仇人?”
  那人嫌她打听事,看她一眼走开了。
  有一个老太婆爱说话,走过来说:“这事打一开始就怨白家上门女婿。白家卖煤油忙得要死,他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女婿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去赌场赌博。不到半年输了两万多,人却跑得没影了。债主要不到钱,一气之下将白家放了一把火。可怜周边邻居跟着遭殃,房子烧了,人也死了。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
  “白家还有什么人活着啊?”
  “还有大小姐跟小少爷。大小姐在女婿跑了之后另搬到别处去了。昨天夜里,那两个放火的强盗又去她家杀人,反被大小姐杀死了。大小姐因为与强盗拼命,累得当场生下孩子。你说天下可有这么奇怪的事啊?”
  韩母听得发呆:“大小姐杀了人,还生下孩子?”
  “可不是吗,你看那边多少人去看热闹啊?”
  韩母先前来过一趟,知道香莲住在哪里。她让仇长庚看着骡子车,领着韩家柏去了香莲的住处。
  他们刚到巷子口就迎见马家的人抬着尸体。两个人愣了好一会儿,韩母自言自语道:“这个夜叉精真是厉害,那么大个男人能被她砍死,这要下多大的狠劲呀?”
  韩家柏一向言语不多,没有说话,迎着看热闹回来的人群往里走。这时候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围观。有人认出韩母就是去年在烟馆门口大闹的女人,跟别人说:“这就是那个赌博鬼的娘,上次来烟馆拼命,看她这回怎么说?”
  有人听说他们是韩家松的家人,又跟过来看热闹。
  韩母以为香莲在自己屋里,直接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满地的血,吓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幸亏被韩家柏拉住,她才没有坐在地上。
  韩家柏也看见了地上的血,赶忙将脸扭向一边。
  有人跟他们说:“大小姐在隔壁屋里。”
  两个人才向房东大娘屋里走去。
  一进屋就看见香莲躺在床上,秋菱搂着天赐站在床前。看见韩母过来,秋菱推了香莲一下:“韩家松的娘来了。”
  香莲慌忙坐起,韩母说:“别起来了,躺下吧。”
  韩母上次过来时,房东大娘见过她,知道她是香莲的婆婆。拉过板凳让她坐下,韩母看着香莲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半天才说:“你一个人怎么能拼过两个强盗?”
  香莲说:“都是老天爷帮助我,让他们互相厮杀。真让我跟他们拼命,我一个怀孕的女人怎么可能拼过他们?”
  韩母相信了香莲的话,微微点下头。
  “可知道家松在哪里?”
  “他躲债去了外地。”
  “没有消息吗?”
  “他还不知道家里失火的事,不敢回来。”
  “大火烧成这样了,你有什么打算?”
  “能怎么打算呢,我领着孩子过呗。”
  韩母这才想起她刚生过孩子,慌忙起身说:“孩子在哪里,我看看。”
  香莲往里边看了一眼,韩母趴在香莲身上将孩子从床里边抱过来:“男孩女孩?”
  没等香莲说话,房东大娘说:“你来个孙子,这下可高兴了?”
  “真的?”韩母惊喜,似乎不相信,要扒开包裹的衣裳查看。
  “谁还能骗你不成?这么冷的天你别冻着他了。”
  韩母赶紧点头:“对对,得包好。”又不住地往孩子脸上看。
  过了一会儿,房东大娘说:“香莲婆婆,你今天来了也好,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下。我这好端端的房子借给香莲住的,这一下死了人,成了凶宅。你看怎么办啊?”
  韩母一愣:“屋里死了人跟我有关系吗?”
  “不管人是不是香莲杀的,总归因她而死。我不能白白地赔了房子。”
  香莲说:“大火把白家烧得精光,我身上没有分文,吃饭都成了问题,哪里有钱赔你呢?”
  房东大娘说:“听说你婆家是个大户,看你婆婆也是一身绸缎,将我这屋子买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知道香莲婆婆怎么打算?”
  韩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儿子去哪里了我还不知道呢,能有什么打算?”
  “你媳妇孙子都在这里,儿子迟早要回来的,房子是省不掉的。买下来还能多余吗?”
  “我们是庄户人家,在城里要什么房子?再说了,我都不知道我有个儿媳妇,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白掌柜可是办了婚礼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你即使不承认,可香莲姑娘生下的孩子总归是韩家的骨血。你怎么着也得管这件事。”
  说到孩子,韩母低头往怀里看了看,又想了tຊ一会儿才说:“你要多少钱?”
  “我这一个小院加上几间房子可值一百块。”
  韩母又想了一会儿:“我们有房子住,没必要来城里买房子。”又看了看房顶,“你这房子早就该重建了。要不这样,我赔你十块钱,房子我不要。你扒掉重新建,方向改一下,院子向西。新房子就不存在凶宅的事了。”
  “十块钱盖什么房子啊?”
  “我只是赔你一部分,还指望我全部赔吗?”
  “再怎么着也得给二十块吧?”
  “就十五个袁大头,成就成,不成没得商量。”
  房东大娘不再言语,显然是默认了。
  韩母又跟香莲说:“我替你付的钱,这孩子我要抱走。”
  香莲一惊:“你抱哪里?”
  “我抱回家。”
  “他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抱走。”
  “这里刚死过人,你让刚生的孩子住这里吗?”
  “要走我跟孩子一起走。”
  “你刚生了孩子要去哪里?你爹娘的尸体还在外面呢,你能不管不问吗?你带着孩子怎么管怎么问?我把他带走也是为了你考虑的。”
  房东大娘说:“是呀,香莲姑娘,你昨天还说要将你爹你娘的尸骨送回老家安葬,还要帮你弟弟还魂。你带个孩子怎么方便?”
  香莲看向韩母,韩母将脸扭向一边。
  韩家柏说:“娘,孩子刚出生,你把孩子抱回家怎么养活?”
  “大苑娘正喂着吃奶的孩子,省一口就够喂他的了。”
  韩家柏又跟香莲说:“你先办事,回头再带孩子吧。”
  香莲想想只能这样,望着他们将孩子抱走,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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