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仪死死地咬紧牙关。
出神地观察着陆砚修。
可余光控制不住地朝人群最中心探。
那可是矜贵端方,举手投足间似乎从骨子里带着傲气,气势逼人的荣鹤尧。
磅礴的威势下是对女人的万般温情。
她不禁脚步后退,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荣家?
遥不可及,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荣家。
浓黑的双眸盯在那张妖艳的美人面上。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
对方回了一个问候的微笑。
顷刻间,林幼仪大脑一片空白,额前的发丝间更是冒出大片大片的细汗。
从白皙掌心中传出来的刺痛令她有几分缓神。
舌尖上溢出点点红色的血丝。
林幼仪不管不顾。
内心深处涌现出浓厚的疯狂。
对方会认出她来吗?
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的身份暴露怎么办?
极度的恐慌让她有些战战兢兢。
就连陆砚修面孔中晦涩的神色全都忽略不计。
独留下对即将暴露的担忧。
可直到她随着陆砚修离开。
心中最为恐惧的事情也未发生。
讨好对方的人太多,没过多久,她便被拥挤的人群挤出潮海。
*
林幼仪站在外面,幽幽地想。
陆家也好,林家也罢。
对上遥不可及的荣家。
只是空气中一粒弱小的尘埃。
林幼仪指甲掐着自己最爱的鳄鱼皮包,上面就算印上指痕,她眼中也只有深深的怨恨。
她嫉妒的快要发狂。
为什么。
她想要大声尖叫。
凭什么从小到大她要担惊受怕,这个人却可以快快乐乐从容地长大,甚至还成为荣家太子爷的未婚妻。
林幼仪清纯的面上挤出强烈的扭曲。
不甘,愤恨。
她不禁幻想,若是当年她没有被调换。
今天站在荣少身边的就是她呢!
而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三代们,只是站在她身边恭贺她的人罢了。
细看下,她跟陆砚修面色上的神情几乎一致。
行为亲密热烈。
只是各怀心思。
*
“刘爷爷,祝您寿比南山。”
荣鹤尧把礼盒递给刘清远,“这是爷爷特意为你挑选的松烟墨,今年仇大师新作。”
刘如晙急不可耐地从自己孙子手中拽过礼物。
满眼欣赏。
连连感叹,“鹤尧,回去跟你爷爷讲。他让我作的北国风光图,下个月来取。”
“那爷爷知道了,怕不是明天就要赶回来。”
“嘿!我就知道他等不急,不过他来也没用,谁让我要的松烟墨他现在才送来。”
荣鹤尧忍俊不禁。
手臂紧紧地贴在昭昭的细腰间。
“你们几个年轻人也别一直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话,清远,带你鹤尧哥他们出去,你们年轻人待在一起玩才对。”
“刘爷爷!”
刘如晙嫌弃地挥手,“我嫌你们打扰我,我可是要好好欣赏这上好的松烟墨呢!”
见状,几人笑着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刘清远走在前面领着路。
“哥,嫂子,阳台那里比较安静,还是说去房间玩也可以。”
荣鹤尧询问似地看向昭昭。
她没含蓄,嗓音轻轻,“去阳台吧!”
说着,那双黛色的柳叶眉轻轻皱起。
“累了。”
沈昭昭恹恹点头。
“那嫂子还是去阳台休息较好,环境清幽,空气也好。”
刘清远赶紧开口。
几人行走的速度变快。
只是路上,总有不长眼的人想要一步登天。
荣鹤尧浑身气势骤然变得高不可攀起来,矜贵冷持,蕴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紧缩的眸子带着一丝危险韵味。
让人无法忽视。
他拉住昭昭的手,黑色眼中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身后跟着笑的跟狐狸似的兰濯池。
两人一前一后。
把沈昭昭聚在中央。
三人径自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却无人敢阻拦。
只能目送三人走到僻静的地方。
刘家大少见状,挥挥手,早就准备好的佣人动作迅速,便把那处布置的干净利索。
沈昭昭轻轻摇晃下小腿。
眼神愤愤地瞪着把蛋糕喂到她嘴边的男人。
终于咽了下去。
她着急讲,“一点都不好玩。”
荣鹤尧神情无奈,“乖宝,光鲜亮丽的名利场,怎么可能好玩呢!”
沈昭昭恹恹地撇嘴。
纤长的手臂懒洋洋地支在沙发上,神态懒漫,却独带滤镜。
荣鹤尧自然无可奈何。
他立马转换口吻,眼神可怜巴巴,“可我若是一个人来,岂不是更可怜。”
亮晶晶的眸子不停地在昭昭面前眨巴着。
黑瞳中温润的光芒却好似把昭昭沉溺其中,无法脱离。
两人的氛围愈渐佳境。
却被身后大声的咳嗽所打断。
荣鹤尧抬头时,眸中带着深深的凶光与不耐。
“你跟上来干嘛!”
*
“呵!”
兰濯池捂住胸口,真是被气乐了。
他抽搐着嘴,无语讲,“我一直都在,而且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说完,那双愤愤的眸陡然一转。
兰濯池极其专注地望着昭昭,矜贵端方的气势加身,再加上一副银丝勾边眼镜,特有的斯文败类之感,“昭昭,你好,我是兰濯池,你叫我濯池就好。”
沈昭昭:......
她咽着口水,巴巴地盯着对方的手。
好白好嫩!
她几乎情不自禁地想要开口,却在下一秒便被阻止。
荣鹤尧冷冷地瞥向对方。
微笑着把昭昭拥在怀中。
“兰花花,你皮又痒了。”
他嗓音微微沙哑,漆黑如耀石的眸子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兰花花!”
沈昭昭先控制不住惊讶出声。
兰濯池粉白的脸庞宛若盛开的桃花红艳艳的。
他手指举着半空,颤个不停。
“你?”
荣鹤尧噙着笑,故意凑上前,“怎么了,兰花花。”
“不许这么叫我!”
“兰花花,伯母给你起的名字。我可要把你的话给兰伯母讲。”荣鹤尧做威胁状。
贱兮兮的腔调。
把兰濯池气的头发都炸开。
他气的浑身发抖。
些许,他闭着眼,缓缓地换着气,稍许,桃花唇上扬,轻佻地靠在椅背,笑呵呵地看向昭昭,道:“荣仙鹤,好呢!”
沈昭昭噗嗤一声。
差点把口中的茶给喷出来。
“荣???仙鹤?这是什么鬼!”
兰濯池一下来了力气。
他幽幽睨了某损友一眼,八卦讲着说,“咱家仙鹤啊!从小到大,不知道有......”
“兰濯池。”
被威胁的人理直气壮地白了某人一眼。
“仙鹤是我们一群人当中最受欢迎的男生。我都记不清,有多少暗恋他。出去玩,走几步都有人给他告白。”
他忽地凑近,低声讲,“男男女女都有。尤其在腐国,你知道仙鹤为什么没在英国念大学吗?就是因为......”
“你心理咨询师今年的赞助没了。”
“切,有人.......”
“再多说一个字。以后都没有。”
兰濯池乖巧坐直,眼巴巴地望着荣鹤尧。
态度端正,“从小到大,你是仙鹤唯一喜欢的女生呢!”
“那男生没有吗?”
“咳咳!”
兰濯池被口水呛住。
他悻悻地朝荣鹤尧望了一眼,当眼神与对方冷霜似的眸对视时。
忍不住蜷缩了下自己的身子。
随后更是可怜巴巴地抱在一起。
他可什么都没说。
*
荣鹤尧咬着牙回,“没有!”
沈昭昭大声哇塞了下。
有些不敢置信。
“可那是具有腐国之称的国家哎!”她忍不住惊叹,“居然没有人喜欢你!你还是在男校,可真是稀奇!”
荣鹤尧脸黑的彻底。
跟煤漆一般。
他笑着,目光却幽沉,声音更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没有!”
“好吧!”
可惜的语调差点把看热闹的兰濯池憋过气。
他狠狠地掐住掌心。
生怕自己下一秒失笑出声。
然后自己惨兮兮地遭到某人的无能狂怒。
不过,他窃喜地看着录屏的手机。
心中狂笑。
好兄弟的黑视频又增加了一位呢!
嘿嘿!
处于极度狂欢中的某人完全忽略掉一旁意味深长的视线。
当他意识到时。
某人已面目全非,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