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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凝结一瞬。
  蜷曲的手指松开又握紧,宋熙极力扯出一抹笑。
  “医生说吃药期间不能吃别的药。”
  闻笙歌眼底闪过一丝不快,步步紧逼:“嫂子这是信不过聿风哥哥?”
  这时,闻聿风出声打断:“既然军医这么说了,就听军医的吧。”
  吃完饭,大院里又有孩子喊她:“宋老师,这道题怎么做呀?”
  宋熙开门应了声,便去了孩子家里。
  教完作业,孩子仰着头看她,像是求夸奖一般:“宋老师,我会写你和闻团长的名字。”
  说着,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闻聿风。
  “这是闻团长的名字。”
  宋熙欣慰骄傲的笑刚扬起,就凝在了脸上。
  小孩写的另一个名字,却是闻笙歌。
  “我在许愿树上的祈愿带看见的,肯定错不了。”
  他指着“闻”字,天真地问:“宋老师,这是不是多音字?一个念闻,一个念宋。”
  冷意贴着脖颈,一路蔓延至宋熙的心脏。
  她僵硬回到屋里,拿上围巾就要走。
  闻聿风拦住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宋熙说:“我要去许愿树那……”
  不等她说完,闻聿风皱起眉:“小熙,你是军嫂,更是人民教师,怎么这么封建迷信。”
  “你这样怎么教书育人?”
  宋熙张了张嘴,终是摘下围巾回到屋里:“是我糊涂了。”
  就算亲眼看到祈愿条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自取其辱。
  闻聿风不是不信这些,而是情未至深处,不配让他为了她祈福。
  两天后,京市阳正楼。
  宋熙和闻家一起吃饭。
  她伸手想夹一筷子鱼肉,却被闻母按住筷子。
  “吃了这么多,还是没生出个一儿半女,就连养条狗,十年都该生崽了。”
  宋熙沉默的态度更让闻父恼火,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嫌恶。
  “借着聿风的光成为军嫂,只知道花钱享福,一儿半女都没有!”
  “你当务之急,是给闻家延续香火!”
  宋熙终于开口:“知道了。”
  她会生下闻家的孩子的。
  只不过那时候,她已经在藏区了。
  闻聿风紧了紧握着宋熙的手:“爸,妈,别为难小熙了,孩子的事我们会看着办的。”
  正当两人说话间,包间门口响起敲门声。
  闻笙歌带着一瓶酒出现在门外,笑容灿烂。
  “爸,妈,知道你们要来,我特意去供销社买了酒。”
  说着,给闻父闻母一一满上,自己却端起桌上的茶水。
  “虽然小熙姐读过书,心气高,是个大忙人,但也会抽空教我做家务,我现在在大院过得可好了。”
  宋熙还什么都没说,闻笙歌上来就把她架在剥削人的位置。
  闻父狠狠瞪了眼宋熙。
  “生不出孩子,还有脸指使笙歌!少看那些杂志画报,在家照顾聿风,做个贤妻良母就够了!”
  闻母也面露不满,拉着闻笙歌坐下:“好孩子,都饿瘦了,快坐下一起吃饭。”
  嫁进顾家五年,闻聿风的身侧永远坐着闻笙歌和闻父。
  宋熙永远只能端茶倒水,伺候闻家。
  往日闻聿风不帮她说话,说是作为人民子弟兵,忠孝两难全,平常在队里就难以见到父母,好不容易相聚,更不能顶撞。
  可他要孝顺,宋熙就不要吗?
  她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有自己的事业。
  恍惚间,热茶烫伤了宋熙的指尖,她下意识看向闻聿风,却见对方的视线始终落在闻笙歌身上,不曾挪开半分。
  闻母的阴阳怪气和闻父的指责再次劈天盖地砸下来。
  宋熙干脆起身:“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你们吃吧。”
  她走得很快,快得闻聿风没来得及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直到卫生间的门上了锁,宋熙才浑身卸力一般蹲下来,积蓄的泪水决堤而出。
  她掐着掌心告诉自己:别听,别看,别去在意。
  医生说过的,情绪波动会影响宝宝。
  闻家不需要她没关系,宝宝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过了好一会儿,宋熙才整理好情绪,走出洗手间。
  路过包厢门口的时候,里面再次传来欢声笑语。
  闻笙歌说:“聿风哥哥,宋熙一个外人,又不姓闻,脾气怎么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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