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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郁澜冬去了趟中心医院。
  迟萤的奶奶在这里。
  迟奶奶问起了迟萤的近况,郁澜冬一噎,旋即岔开话题。
  “迟萤忙着筹备婚礼呢。”
  听到这里,迟奶奶更兴奋了。
  “那好啊,这孩子,别看整日乐呵的,心思重得很,几次来看我,都是强打精神。”
  “你们父母走得早,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找个好人家,我这把老骨头啊,就等着牵她的手,送送她。”
  看着迟奶奶满怀希冀的眼神,郁澜冬心里绞痛。
  自从阮清从国外回来后,迟萤患上了抑郁症,商景也总是打她。
  但迟奶奶年纪大了,还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
  郁澜冬沉默隐瞒了。
  驱车回家路上肚子隐隐作痛,她强忍不适推开门,却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大一小。
  商鹤京和阮霖。
  阮清的孩子,这孩子和商景还有商鹤京七八分相似。
  她低头沉声道,“要走了吗?”
  商鹤京低低嗯了一声,拍了拍阮霖的后背。
  “大概要去一个月的时间,好好照顾阮霖。”
  一个月啊,他似乎忘了婚礼就是一个月。
  郁澜冬安慰自己,一个月后自己也要走了,何必多言呢?
  她点头,话锋一转:“迟萤有消息了吗”
  要出门的郁澜冬脚步一顿,正要说什么,手里的电话响了。
  “哥哥,哥哥接电话啦。”
  是阮清独特的铃声。
  郁澜冬想说什么,阮霖扑过来抱住了她,“姨姨好,这段时间还要麻烦姨姨多照顾我,我很乖的。”
  阮霖说着眼圈都红了,好像郁澜冬已经虐待他了一样。
  商鹤京见状眉头一蹙,看向郁澜冬的眼神带着警告。
  他伸手指了指玄关上的蛋糕,“路过一家店,觉得你会喜欢,别学迟萤欺负霖霖。”
  郁澜冬看着那块蛋糕,心口火辣辣地疼。
  她奶油过敏,从不吃蛋糕。
  喜欢吃蛋糕的人,是阮清。
  “好了,商叔叔我妈咪等你好久了,你快点去找她啊。”
  商鹤京似乎完全忘记了郁澜冬的问题,急急地关上门,走了。
  郁澜冬转身,带着怒意质问阮霖,“故意的?为什么?”
  清晨薄光下,阮霖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抬脚就踹在郁澜冬身上。
  刚好正中本就绞痛的肚子。
  阮霖趾高气扬,“郁澜冬,我妈咪说,你和迟萤就是不被爱的流浪狗,商叔们给几根骨头,你们就会摇尾乞怜。”
  “我不喜欢那只狗。”
  只有七岁的孩子,眼底的恶意澄亮。
  手里的手机响起来,郁澜冬瞳孔一震,是迟萤。
  她马上要接,沙发上的阮霖声音明媚:“你接,我死。”
  不知何时,阮霖的心脏处抵着一把剪刀。
  手机铃声牵动着她的心,她疯了般想要夺走剪刀。
  可什么都晚了。
  铃声湮灭,剪刀真真切切地刺入了胸口。
  郁澜冬不敢犹豫,抱着阮霖去了医院。
  抢救室外她思绪沉沉,这一幕太眼熟。
  三天前,她为了找迟萤淋了一场大雨。
  湿漉漉地回家,却撞上了在沙发衣衫不整的商鹤京和阮清。
  这是他们的婚房。
  沙发是她精心挑选的,但此刻阮清坐在上面色酡红,眼神里满是挑衅。
  本该解释清楚的事情,商鹤京却装作无事发生。
  他从阮清的指尖接过自己的眼镜,起身拉住了郁澜冬的手来回摩挲。
  黏腻、潮湿的触感令人作呕。
  “老婆,阮清画画用的颜料异极矿没有了,你帮她再去山里找点吧。”
  无理的请求。
  大雪封山,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他们还有一个月结婚。
  所以她拒绝了。
  却没想到当晚阮清自杀了。
  和如今的阮霖,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醒神,阮清赶来,将她推倒在地,狠狠地对着肚子踹了几脚。
  “郁澜冬,你要是有意见冲我来,霖霖是无辜的,我现在就走,再也不见哥哥们,你放过孩子吧。”
  商鹤京抱紧了阮清,将她拽走拉到走廊的另一侧。
  没有一个人关心地上的郁澜冬正捂着小腹,痛到打颤。
  走廊里嘈杂,郁澜冬爬起来,寻着他们的痕迹找过去。
  角落里商鹤京小心翼翼地衔着阮清的唇瓣。
  他们旁若无人在接吻。
  曾几何时,商鹤京连她磕破了手都要掉眼泪,是变了的。
  郁澜冬背过身,捂着嘴眼泪如雨坠下,逃似的回到了抢救室门口。
  不多时,商鹤京一个人回来了,他神色淡淡:“为什么?”
  郁澜冬阖目垂泪,“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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