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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葬场的车第二日来了,郁澜冬坐在轮椅上看着尸体被运上车。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长,看着火葬场大屏幕上的火化炉等级。
  一捧灰,都要分出三六九等,爱也一样。
  她想起来迟萤的少女时代。
  “阿峤,一定要很热烈的爱人,真心换真心,哪怕爱无声。”
  那样娇艳明媚的姑娘在五年的时间里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她深吸一口气,眼泪砸下来落在程宥礼的掌心。
  回到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商鹤京和商景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和迟萤。
  心是真的沉入深不见得深谷,再难有回音。
  出院那天,程宥礼叮嘱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你结束这里的事情”
  郁澜冬将骨灰给了程宥礼后,回到了家怔在原地。
  晚间彩霞落在阮清的身上,衬得那身白色的婚纱,多了几分色彩。
  那是她的婚纱。
  阮清见到她,神色立刻委屈起来,“姐姐,是哥哥不好,非让我试试大小,你别生气啊。”
  “实在不行,我现在脱下来。”
  商鹤京坐在沙发上眼尾有些微红,桌上放着两瓶红酒和一个红色的请柬。
  商鹤京沉声喝道“不许脱!”
  他扭头盯着郁澜冬,眼底晦暗不清,“去哪了?”
  真奇怪,她爱的时候,他不在乎,现在她不爱了,他好像又在意了。
  郁澜冬不想理准备进屋,手腕被商鹤京攥住。
  “请柬,看看吧。”
  她百般不情愿打开了请柬,金色的字印的是——“阮清和商鹤京。”“阮清和商景。”
  一时间,商鹤京也蒙了,扭头看向阮清。
  “啊,是他们那边搞错了吧,准备婚礼真的是太忙了,都是我的错,姐姐你骂我吧。”
  她哭的好不可怜,随后扑通跪在地上,“姐姐,对不起。”
  郁澜冬没忍住,还是讥讽地笑了。
  商鹤京眸底怒意涌起,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冷眼看着郁澜冬。
  “这段日子也不知道你和迟萤在忙什么,明知道准备婚礼很辛苦,清清愿意帮你,是她心善。”
  “郁澜冬,你什么时候这么咄咄逼人了?”
  郁澜冬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就被冠上了罪名。
  她上前一步将请柬塞在了商鹤京手里,语气淡淡,“名字而已,随便。”
  厌了。
  不想做商鹤京的妻子,也不想做郁澜冬了。
  她果断进屋关门。
  商鹤京手心空落,心里也空落。
  直到阮清拉扯他衣袖,他才回神,深深地看了眼紧闭的烦闷,惴惴不安。
  接下来三日,风平浪静,郁澜冬去医院复查了一次,又将自己在这里的所有账户都清空,抹掉痕迹。
  商鹤京没再出现,再见是郁澜冬准备去领迟萤奶奶的骨灰时。
  商鹤京脖颈上残留红痕,疑惑问,“去哪里。”
  郁澜冬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了当,“去办奶奶的后事。”
  “我陪你。”
  “不用了。”
  可商鹤京态度坚决,“火葬场你不熟悉,我——”
  “你熟悉?”
  郁澜冬苦笑着转头,商鹤京家人的葬礼都是她操办的。
  这么多年,商鹤京和商景连看自己亲人的墓碑都不敢。
  可却要求迟萤体谅。
  她转身便要走,商鹤京却强硬将她抱起,“我这几天忙晕了,忽略了你,抱歉。”
  心死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像一块再也不回弹的海绵。
  好在两天后,她就走了。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认出了郁澜冬,安慰道:“又来了。”
  商鹤京追问,“什么叫又来了。”
  失去挚友的痛和被未婚夫抛弃的悲愤,一时间重新作祟。
  郁澜冬语气轻飘飘,“迟萤死了啊。”
  冬日太冷,呼吸都冒着白雾瞧不清人。
  商鹤京厉声吼道:“不可能,迟萤是不会丢下景的。”
  郁澜冬在心里发笑,荒谬至极。
  明明是,商景先丢下迟萤了。
  明明是,商鹤京先丢下郁澜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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